托里開始炒作以後，冒出一大堆罵你的人，水軍真可惡，不良媒體也跟著亂寫。我看了好生氣。”

海茵摸摸她腦袋：“怎麼，你心疼我啊？”

反手抱住他胳膊搖了搖，簡梵點頭：“對啊，我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那些造謠、誹謗都衝我來。”

被她說得心暖洋洋的，海茵的眼裡染上笑意，被窗外斜照進來的陽光映著，猶如落輝星漢，無數細微的光粒子旋轉、上升，交織成一片讓人沉溺的碧海。

“我爸的事情，”沉吟了一下，海茵低頭捉過簡梵的爪子，在手裡捏了捏。她的手生得很好，骨架纖巧，肌膚細膩，綿軟的手感讓他愛不釋手，沒事就喜歡抓過來玩。海茵臉上露出了幾分悵然，“我心裡有數，拔出蘿蔔帶出泥。其實我想找的不是那些東西，我只是想弄明白，他為什麼要害死我媽，還僱殺手襲擊我……”

這些事情，簡梵之前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她單純的認為，海茵出身普林斯這種顯赫家族，有錢家的孩子，很多人都經歷過突然出現的危機。

現在從海茵口中得知，真正的兇手可能是他親生父親，簡梵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她側頭，看見海茵眉宇間濃濃的鬱色和化不開的沉重悲哀，她顧不得驚詫，抬手擋住他眼睛，小聲道：“你的眼神看起來好悲傷，害我也難過得想哭了……海茵，你想給阿姨報仇嗎？”

海茵吸了口氣，努力平靜道：“對，我要替我媽出這口氣。所以我主動接近那個老頭，從他身邊查起，希望能從他那個固若金湯的辦公室裡找到證據……我早就該想到的，他怎麼可能會留下把柄？”搖了搖頭，海茵自嘲地笑，“我只是不肯放棄最後的希望，不能什麼都不做，放任他害人害己。”

抓下簡梵的手，海茵輕輕撫過她眉心，想把那道小小的皺褶弄平，他喜歡看著簡梵快樂無憂的樣子，而不是讓她露出這樣一幅有點兒傻氣的擔憂。

想到她所有的情緒變化都是因為自己，海茵漸漸生起一絲怒意。他氣自己太過自我，忽略了簡梵的感受；也氣她的死心眼，換了別的女孩，被自己男票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傷害，用謊言和冷暴力對待，早就給他兩耳光跑得遠遠的了。

只有簡梵，帶著可憐兮兮的poppy式眼神，執著地追著他，就像是被遺棄過的流浪狗，再一次有人收留後，無論如何都不肯捨棄最後的溫暖和希望……

於是，那個上午，海茵把簡梵圈在自己懷裡，將他和狄克查到的那些事，還有他是如何計劃，如何接近父親，又如何利用秘書對自己的好感，用一些非法手段取得許可權等等，全都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海茵挑起簡梵下巴。

“我就是這種人，簡小梵。我沒有強烈的道德觀，在我眼裡只有我想做、我不想做的分別。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所以我沒有足夠的憐憫心。我做的很多事都踩在灰色地帶，甚至是不合法的。我不會有任何負罪感，也許在我體內流著跟我爸一樣的血，那種骯髒的，無所不用其極，自私自利的血……如果再來一次，我肯定還是會不擇手段的想辦法拿到證據，想辦法報復那個男人。”

“……幸好你沒有被逮到！”簡梵還沉浸在剛才聽海茵敘述時的驚心動魄中，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她已經腦補出了很多千鈞一髮的畫面，海茵這樣做根本就是與虎謀皮嘛，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給賠進去的。

她反手捉住海茵指尖，心有餘悸道：“以後這種危險的事情讓別人去做，比如……比如狄克。”

海茵：“……”默默給狄克點蠟。

“那你已經拿到了隨身碟，是不是就不用再去當臥底了？”簡梵又高興起來。

海茵彈她腦門：“我還以為你會跟之前幾次一樣，用控訴的目光默默譴責我。”

簡梵：“做壞事是不對呀，之前你對蘿拉女士和蘭斯洛做的那些事，是真的很混蛋！不過你現在還沒有犯下嚴重的錯誤，懸崖勒馬為時不晚。”

海茵怒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嫌棄我了對不對！”

簡梵趕緊搖頭，她哪裡敢說大魔王不好，就算覺得他不好也只能在肚子裡偷偷腹誹。不過她說的是實話呀，海茵不知不覺變了，他身上那種尖銳的戾氣消失了很多，他學會了隱忍，學會了收斂鋒芒。

這樣的海茵讓她心疼，簡梵很懷念回憶當中，那個張揚不可一世，似乎全世界沒有人能阻止他光芒的海茵。

成長，蛻變，每一次都會帶來旁人難以體會的痛楚。

如果可以的話，簡梵真希望他們都不必學著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