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幾分可信?是故意裝作另懷目的麼?轉念一想,欲速則不達,操之過急反而壞事,只要時常接觸,總有一天會摸清他的底。
“兄臺這份為人修養令小弟心折!”
“好說。好說,餘老弟只不要在心裡罵我沒出息就感激不盡了。”醉書生笑笑又道:
“餘老弟剛剛動了刀,而現在眉宇之間似有喜色,莫非心裡有什麼得意之事?”
“這……”餘宏不自禁地面上一熱,醉書生這一問勾起了他昨晚在“永安宮”的緋夢豔情,那份不能為外人道的感受還在他的腦際縈迴,只要觸及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跳躍,不是夢的美夢,他已經深深沉溺其中。
“閒話一句,不一定要回答。”
“其實……”他不期然地遙望了那巨宅一眼,“也沒什麼,小弟……追那頂神秘的黑轎有了線索。”
“噢!什麼線索?”
“多份就是那所在宅裡出來的!”說著用手一指。
“老弟是想追到底?”
“唔!小弟一向是很執著的。”
“哦!”醉書生不置可否。
就在此刻,一條人影踉蹌奔來,將到近前突然“砰”地栽了下去,便寂然不動了。兩人大驚意外,雙雙追了過去。倒地的是個商賈打扮的半百老者,從外表著他不像是江湖人,怎麼會到這野地來伏屍呢?
死者胸前裂了一道大口,皮肉翻轉,是被利刃所劃的,創口血汙但已不見淌血,分明是失血過多而死。
生意人,衣著也很考究,是被路劫麼?
“黃四爺?”餘宏脫口驚叫。
“黃四爺……老弟認識他?”醉書生大為驚奇。
“這……”餘宏遲疑了一下。“不認識,我們往同一家客棧,兩對面不時碰頭,聽小二是這麼稱呼的。”
“噢!”醉書生點點頭。“看他的穿著打扮,不是小生意人,是做大買賣的,怎麼會在荒野裡遇害?”
“說不定……是被綁架出來,圖逃不成而被殺。”
“很有可能,可是……不見有人追來?”
“與許……是別的原因。”
“唔!”醉書生俯下身去用手探了探脈息,這是一種習慣成自然的動作,證實一下是否確然斷氣,然後拉開胸衣裂口,不由“啊”地驚叫出聲,死者的左胸乳上方赫然有一個三寸長短的半月形刺青標記。
“怎麼啦?”餘宏急聲問。
“餘老弟,你看……”
“半月標記,這……他是江湖人?”餘宏臉色一變。
“半月教徒!”醉書生直起身來。
“半月教徒?”餘宏皺眉,“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幫派,兄臺是怎麼知道的?”
“在酒店裡無意中聽酒客提起,想來是秘密門戶。”
“這麼說……他根本不是生意人?”
“當然,這身打扮是用來掩護身份的。”
“可是……何以被殺?”
醉書生搖搖頭,他當然是不知道。
“兄臺!”餘宏像突然想到什麼的樣子,“小弟還有件急事差點忘了,對不住,先走一步。”說完,抱抱拳,急匆匆地飛掠而去。
醉書生目注流雲刀客的背影從視線中消失,口裡喃喃道:“餘宏的反應似乎不太正常,他一口道出死者叫黃四爺,分明是為了永安宮的神秘黑轎而來,還劈了屠龍手陸三連,現在又說有急事匆忙離去,他口說沒聽過半月教這名稱,可是表情並不自然,難道他與半月教有什麼關聯?這……”
心念之中,他也匆匆離開現場。
奔出不到十丈,忽然瞥見有一雙人腿從一蓬矮樹叢裡伸了出來,不由吃了一驚,又一個被殺的。他停住身形,步了過去,破棉鞋、髒褲管,跟黃四爺的穿著恰成強烈對比,這是什麼人,不會是黃五爺吧?
兩條腿突然動了動,人還是活的。
“喂!你是什麼人?”醉書生開口問。
“皮包骨頭的肉人!”聲調相當古怪,回答的也古怪。
“你還活著?”
“呸!死了還能開口?”
“哈!”醉書生這下可聽出來了,是在英雄酒店裡同桌灌過黃湯的老酒蟲,心頭不由一喜,老酒蟲不是普通乞丐,他在此地現身絕非偶然,當下大聲道:“是老酒蟲老哥麼?幸會!”
“小酒蟲,你這‘老哥’兩個字叫得很順耳。”
人爬出,站起,翻白眼望著醉書生。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