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去縣城的是金成心腹,黎叔。
“金家?”穆清彥也不是那麼意外。
“是啊,現在都有人慕名來找我們查案了,這樣的委託不能不接啊。”正因如此,陳十六立刻跑到府城找他。
“都沒問我,你就接了?”穆清彥還不清楚究竟查什麼呢。
陳十六連忙解釋:“怎麼會,我就是來跟穆兄說一說,接不接穆兄決定。金老爺一共有七個兒子,他最重視的是嫡長子,金立業。金立業在入夏的時候病了,一開始都沒在意,因為金立業苦夏,一入夏就精神不好,大大小小得病兩場,金家都習慣了。誰知這回病的時間長,拖拖拉拉到現在也沒好,且整個人模樣大變,已經下不了床了。金家請了好些大夫醫治,直至半月前請到一位前御醫,這才發現金立業真正的病因,是中毒,長期慢性的砒霜中毒。那位前御醫說了,發現的太晚,他無能為力,等於說,金立業現今只是等死了。”
“查這件事?”
“對。金老爺懷疑就是金家某個人做的,如果穆兄需要的話,可以進入金家,只是金老爺不希望這件事張揚開來。”
這時聞寂雪從院外進來,身後跟著個小夥計,大大的木托盤裡擺了兩盤清淡菜色,還有兩碗涼麵。
聞寂雪掃了陳十六一眼,嘴角扯出一個冷笑。
陳十六也乾笑兩聲:“那個,穆兄還沒吃飯啊?那你們慢慢吃,我出去轉轉。”
說完就快速的溜了。
客棧送來洗澡水,穆清彥先去洗澡,頭髮順帶也洗了。古人就這點不好,男人也留著一頭長髮,每回洗個頭要擦半天。
穆清彥實在餓了,只擦個半乾就不管了,先吃飯。
聞寂雪站到他身後,拿了乾布巾給他一點一點的擦拭,嘴上問道:“金家的事要接嗎?”
穆清彥知道,聞寂雪這是不高興計劃被打斷,不過……
“接。等查完了,你說去哪兒玩都行。”穆清彥說著忍不住笑,雖說的確有安撫的意思,但從自己嘴裡說出來,還是對聞寂雪說的,感覺格外不同。
聞寂雪動作一停:“當真?我說去哪兒,你就去哪兒?”
“……嗯。”穆清彥點頭。
聞寂雪臉上恢復了笑:“好。”
天色擦黑,穆清彥和陳十六去了金家,聞寂雪和高天依舊留在客棧。這是穆清彥的主意,金家內部如何尚未可知,他覺得低調一點比較好。
金家的宅子很大,屋簷下一溜溜整齊的大花燈,訓練有素的丫鬟僕人來來去去,除了腳步聲外,沒有丁點兒雜亂。肅穆、安靜,夜色的渲染下,還有一種壓抑、窒悶。
穆清彥是頭一回進這樣的大宅子,難免多看幾眼。
倒是陳十六掃一眼便興致缺缺。
金成是掌權人,住的是正堂大院兒,旁邊一道院子是金家太太住的。再有一些小院子、廂房之類,分給那些姨娘丫頭們住。姨娘裡頭,但凡叫得上名號的,都是生育有功,金成很看重開枝散葉、子孫綿延,否則便是再好的顏色,在他這兒也就幾月光景。
“二位請進,老爺等著呢。”黎叔在正院門口迎候。
“有勞。”穆清彥點點頭。
黎叔將二人引到書房,通稟了一聲,這才推門。
穆清彥進去看就看見一個老者坐在扶手椅裡,他的體態微胖,儘管努力挺直脊背,但從他不大舒適的臉色來看,這一點耗費了他很大力氣。或許生意人都講究和氣生財的緣故,金成看上去並不嚴厲,而是頗為和氣。
“這位就是穆公子?果然少年英才,聞名不如見面。”金成請二人落座。
“金老爺過譽。”
金成笑笑,壓著身體的不適,說道:“我委託你們的事都說清楚了,我希望你們可以住在這裡,觀察每一個人,我要知道究竟是誰在下毒。不管是誰,我一定要知道!”
“老爺。”黎叔忙上前拍了拍背,端了茶給他:“剩下的我替老爺說吧。”
金成點了點頭,掏出帕子擦拭嘴角,看也沒看就壓在掌心裡。
穆清彥眼睛很利,況且書房內燈光明亮,所以手帕子上那團紅色血跡他看得分明。
黎叔道:“老爺想要找出這個人,但不希望家裡因此而亂,所以給二位準備了身份。你們是鳳臨縣人,金家的人應該都不認識你們,只要不說漏嘴,不會有人發現。”
對外,金成會說他們是早年的故交之子,途徑這裡前來拜會,暫住幾日。為此,穆清彥和陳十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