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就事事順著,對方要錢她就給錢。
直至事敗,吳夏來失手把她推倒。
劉強那天去山裡打柴,把她救回來的。
“為何不回去?”鍾俊問。
桐兒張張嘴,眼淚就流下來:“我、我沒臉回去……”
桐兒恨吳夏來麼,肯定恨,但其實驚訝更多,這種恨也是懵懂的恨,起碼她在覺得比起丟臉,寧願不追究吳夏來的事。當時深陷局中不覺得,如今想想當初被騙,自己都覺不可思議,還差點被人殺了,勞動得主家到處找,回去後怎麼面對?她又覺得丟臉,又覺得害怕,最後乾脆自我安慰,自己就是個小丫頭,過段時間就沒人關心了,還不如就留在劉強家。
至於身份的事情,會不會帶來隱患什麼的,她全然沒想。
這個理由看似可笑,但仔細想一想,卻也是常情。
就算是陳十六他們,若是做了什麼丟臉的事,頭一個反應也是先躲了再說。
劉強這人心好,本來要送桐兒回家,可一問她家在哪兒,桐兒就哭。要去跟里正打聲招呼,桐兒就又跪又求。劉強以為是她家裡對她不好,怕把人又推回火坑,就沒堅持。
陳十六輕咳兩聲:“鍾三爺,人找到了,承惠八十兩!”
管家早有準備,遞上一隻青色錢袋兒,裡頭沉甸甸的銀錠子:“多謝陳六公子。”
“你們得謝穆兄。行了,事情結束,告辭。”剩下的都是鍾家的事兒,陳十六自然不能沒眼色,帶著魏陽羽走了。
“陳小六,你說穆公子是怎麼找人的?怎麼就找那麼準呢?”魏陽羽哪怕從頭跟到尾,依舊覺得很神奇。
“如果你知道,你也能做神斷了。”
陳十六將錢袋給了穆清彥,穆清彥取出兩成給他。
陳十六接了銀子,看到身邊的魏陽羽,嘴角壞笑,撿了一塊碎銀子拋給他:“喏,辛苦費!”
“喂!陳十六!”
穆清彥沒管兩人鬥嘴,只催促道:“上車,回城。”
次日一早,穆清彥跟陳十六打了招呼,跟聞寂雪一起離開了京城。
至於付景春的宴席,他不打算去參加,有陳十六就夠了。
宴飲這日,付景春在花園中佈置酒菜,來的都是踏春那日的幾人。鍾俊也到了。
陳十六先單獨見了付景春,說穆清彥有事先行離京了。
付景春略感意外,很是惋惜:“如此嗎,我對他一見如故,本打算……罷了,只不知下回何時能見。”
陳十六摸不清他真心還是客氣,便笑說道:“總有機會的。”
宴席未開,眾人就追問起鍾家丫頭的事。外邊也有傳言,都是隻言片語,哪裡比得上鍾俊親口解說。鍾俊知道這事兒也瞞不住,乾脆就說了。
便有人問他:“那個叫桐兒的小丫頭,你們家如何處置?”
鍾俊笑道:“她就一個小丫頭罷了,本身被騙了,吃夠了苦頭,但願她吃一塹長一智。這都是家裡的事兒,我是不管的,我母親心軟,覺得她可憐,乾脆不要她身價銀子,發還了她的身契。那個劉強對她有恩,她自己也願意,就讓他們做個夫妻,也是積德。”
“因禍得福,總算是個好結果。”眾人談論幾句,也就揭過去了。
一個小丫鬟罷了,誰又真關心,不過是聽聽故事而已。
無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