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穆文很高興,穆武卻是一聲慘叫,學習對他來說很痛苦。
雨夜來客
為防雨提前落下來,穆清彥沒讓穆林繼續挖園子,去廚房煮了碗醒酒湯,讓他給陳十六灌下去。
陳十六睡得迷糊,無知無覺喝了幾口,反應過來連忙大叫:“這是什麼東西!”
穆林看他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這可是我二弟好心給你熬的醒酒湯。你小子不會喝酒硬逞能,都什麼時辰了,該回城了。清醒了沒有?再喝兩口?”
陳十六連連搖頭,心有餘悸的望向他手裡的碗,裡面暗沉沉的湯水,正散發著濃濃的醋酸味兒。當然,那不全都是醋,裡頭還帶著甜味兒,又酸又甜,味道簡直可怕。
“這也叫醒酒湯?”陳十六指著碗,質問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的穆清彥。
穆清彥眉梢輕挑,笑道:“嗯,糖醋醒酒湯,貴著呢,一般人我還捨不得給他喝。”
“糖、糖醋?”陳十六瞪眼,他只吃過糖醋里脊、糖醋魚,還是第一回 聽說有糖醋醒酒湯。
穆林把碗一伸:“十六,喝了吧,裡頭擱了不少白糖,別浪費了。”
陳十六臉色掙扎:“不、不用了,我酒已經醒了。”
穆林到底捨不得浪費,把剩下的半碗自己喝了,那滋味兒令他險些吐出來:“二弟,這湯怎麼這個味兒?怪不得能醒酒。”
糖醋醒酒湯可不是靠怪味兒醒酒,而是能使酒精快速分解。
鳳臨老酒雖是蒸釀白酒,其實度數不高,陳十六是不會喝酒才那麼容易醉。
穆清彥沒給他們解釋其中道理,說也未必聽得懂。
“小武,打盆水來。大哥,你們洗把臉趕緊就走吧,省得半路淋雨。”
沒車沒馬,倆人要走回縣城。
陳十六苦著臉:“捕快不是應該配馬嗎?我看縣衙裡養了不少馬呀。”
“馬多精貴。你又沒外出公幹,就在縣裡跑跑,哪裡就值得騎馬了?”穆林嘲笑他嬌氣,末了又說:“不過,要是水上真鬧了水匪,估計你就有機會騎馬了。你會騎馬嗎?”
“那當然!我七歲就上馬,十歲就學會了。”陳十六脊背一直,覺得終於扳回一局。
穆林瞥他一眼,道:“你家有馬?”
“我家……我家沒有,借的。”陳十六掩飾的話很蹩腳。
以往在家裡的時候,只要不是農忙,都習慣在天黑透前吃完飯,省得點燈費油。
現在是開鋪子,一盞燈是不能吝嗇的。
穆清彥早先買了一隻竹燈籠,四四方方,框架是用竹子做的,覆著宣紙,透光性很好。價格在他看來比較便宜,只要五文,但對於百姓來說,依舊屬於不必要的貴重用品。
宣紙不耐淋雨,好在紙可以自行更換。
另外燈籠裡面點著蠟燭。蠟燭按斤賣,又細又長,專在燈籠裡點的白蠟。這樣的蠟有些雜質,相應而言略微便宜,但一斤賣價也在七十文。一次性買了三斤,抹了十文錢。
燈籠朝棚子下一掛,夜色裡格外顯眼。
若在前世,新店開張頭幾天肯定生意熱鬧,主要是有各種廣告宣傳以及優惠活動。但現今開的飯鋪子,白天是熱鬧了,卻都是來賀喜的,真正的客人沒一個,等於沒開張呢。
穆清彥也不在意,吃過飯,給穆文穆武出了幾個算術題練習,之後便打發著兩人睡了。
考慮到是開業第一晚,外頭的燈籠沒熄。
夜半,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穆清彥一貫睡覺警醒,雨剛下他就知道,這會兒聽著雨勢大了些。不知是否錯覺,除了雨打落葉、敲擊屋頂門窗的聲音,似乎還有腳步聲。
他立刻將精神力放出去,燈籠裡的蠟燭早已燒完,外面漆黑一片,影影綽綽看到個人影。
外面那人朝他睡的屋子走了兩步,就似透過牆壁在看他一樣,忽然,那人開口了:“店家,勞煩開火做飯。”
是個年輕男子,聲音清朗,很有穿透力。
穆清彥皺了皺眉,他可以肯定,對方知道他醒了。
隔著一道牆,夜色這樣黑,他不過是從床上坐起來而已,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響,可外面人的聽力顯然非凡。再想到之前經常聽穆林等人說什麼江湖高手,這人又大半夜出現,肯定有一番護身的本事。
彼此又沒恩怨,他一個開飯鋪的,錢都沒有,怕什麼。
穿好衣裳,取了蠟燭和火摺子,開了門。
“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