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男聲cha進來，&ldo;要不要送你去醫務室看下？&rdo;聲音聽著有點兒耳熟。丁羨挑著另一隻眼睛看了看，居然是夏思寒，一遍疼地直抽氣，還一邊擺擺手說不要緊。&ldo;不用了，我送她去，快下課了，你先回去集合。&rdo;周斯越直接拒絕。夏思寒愣愣點頭，&ldo;哦哦，真的不用我去？&rdo;周斯越冷淡地嗯一聲，把丁羨從人群裡拖出來，丁羨回頭找孔莎迪，小姑娘躺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衝她擺擺手：&ldo;我沒事，你先去，就是屁股坐的有點疼。&rdo;宋子琪過去把她拉起來，&ldo;起來，我也一起送你過去吧。&rdo;孔莎迪：&ldo;屁股疼，站不起來。&rdo;宋子琪看著她，嫌棄地吐出麻煩兩個字，打橫給人從地上抱起來。瞧呆了眾人。八班的女生紛紛表示，三班的男生太an了，頗有些嫌棄地看了眼自班的男生。去醫務室的路上。宋子琪抱著孔莎迪走在前面，孔莎迪一臉嬌羞地被人抱在懷裡，偶爾偷偷向她送來一個勝利的笑容。丁羨則一臉幽怨地被周斯越拖在後面走。冬日。空氣中飄著的都是柔和的空氣和光，包括身前這個拽著她胳膊不解風情的少年，側臉也變得莫名柔和。她忽然希望時間慢點走。這樣的時光，再長些，再長些，最好能延伸到歲月的盡頭。&ldo;你是豬嗎？用腦袋接球？&rdo;少年聲音如一道霹靂，一下把她劈回現實世界‐‐算了，時間還是快點走吧。醫務室醫生開了單子，眼睛有點出血，得去醫院拍片確定有沒有傷及視網膜。等她拍完片出來，天都已經黑了，周斯越坐在門診的長椅上，大概是最近真累了，他闔著眼在休息，旁邊放著他倆的書包，堆疊在一起，莫名的安全感，少年的一條筆直敞著，一直微微曲著，勾在凳子底下。她知道他最近在熬夜準備期中考試之後北京市數學聯賽，楊為濤曾在班裡說過，聯賽只是試水，高一想拿獎的很難，只能先過去探探風，但他對周斯越充滿了信心，希望他能一舉拿下省一，進入省隊，參加io，進入國家隊，這是楊為濤給周斯越的目標，也是整個數學組對他的期望。他身上所承受的，遠遠不是他們看見的。宋子琪說他最近晚上三點睡，早上六點起，刷卷子刷到一天只睡三個小時，任何人都沒資格說他不努力。丁羨走過去，儘量不碰到他，剛坐下，人就醒了，睜開眼，聲音沙啞：&ldo;好了？&rdo;&ldo;你再睡會吧，還得等半小時出結果。&rdo;她溫柔的說，怕驚擾他。周斯越揉了揉脖子，人又往後仰，拉伸完頸椎，手還搭在脖子上，側著頭看她，笑了下：&ldo; 眼睛被砸了，說話這麼溫柔幹嘛？&rdo;丁羨想翻白眼，忽然想到自己這顆充血的眼球翻起白眼來還有點恐怖。&ldo;周斯越，你以後別幫我抄筆記了。&rdo;眼瞅著少年臉色微青，丁羨立馬解釋，&ldo;我是怕耽誤你參加競賽，真的考完試我就讓我媽帶我去配眼鏡了，你真的別再為我的事情分心了。&rdo;醫院的走廊裡，都是濃烈刺鼻的藥水味，燈光晦暗，還時不時響起冰冷的機器叫號聲。就在這嘈雜的環境中，周斯越用一種飽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她好長一段時間，然後淡淡收回目光，懶洋洋丟出三個字：&ldo;知道了。&rdo;丁羨躊躇半晌，又一隻手還捂著出血的眼睛，一隻手握拳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對他說：&ldo;還有，競賽加油。&rdo;模樣十分滑稽。周斯越雙手交叉在胸前，被她逗笑，撲哧低頭笑，卻還是溫柔地應了聲。&ldo;好。&rdo;一個男人出門都為你噴發膠了， 你他媽還在磨磨唧唧什麼？‐‐《小怪獸日記》期中的考場安排是根據摸底考試成績排的， 周斯越跟丁羨前後隔了一桌，有他坐在前面考，丁羨莫名覺得安心， 每場考試， 考到一半都要抬頭看看前面那個少年，他收起了平時在教室裡的鬆垮， 全程都低頭專心地盯著自己的卷子， 後背脊柱微微佝起一絲弧度。丁羨寫不出題或者思路卡殼的時候，就抬頭看一眼他，開始揣摩， 如果是他，碰到這道題會怎麼寫， 結果越想越偏， 幾場考試都來不及寫，臨末了，還在慌張地填答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