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問道:“皇上這是走錯了宮嗎?”
他臉色一凝,僵了僵:“沒走錯。”環一眼四周,笑著道:“這裡不是秀螢宮嗎?”
他說沒走錯,好吧,這個人確實把她搞糊塗了。一天前,他在本該是她的日子裡去了紫娉宮,一天後的今日,他卻又在本該屬於皇后的初一,踏進她的秀螢宮,告訴她他翻了她的牌子。她是不是應該慶幸,雖然他因為貴妃打了她的臉,如今卻也為她薄了皇后的面,過了今日,流言很快又會有新轉向,那些人一定會說,田妃並沒有完全失寵。這已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做,而她是不是應該慶幸,得到了這份榮耀,至少現在看來,她是排在了他的皇后前面的?
“愛妃在做什麼?”田絮不說話,他便興致盎然地走過來,好奇地伸頭瞧她手裡的東西,拿過來看了看,發現是個長條狀的布袋,上面還掛著針線,縫得花裡胡哨的,依稀辨出是中間是個小狗的圖案。
田絮道:“回皇上,在做枕頭。”
皇帝一愣,抬了抬手,狐疑道:“不是有了一對,為何又要做?”
田絮心平氣和地抬目看了他一眼,取走那半張枕面道:“臣妾睡不慣硬枕,秀螢宮裡沒有。”打個結將針線剪斷,裝進盒子裡,枕面捲了卷,合著一起放進籃子裡。轉了身,見他還站在那裡盯著自己瞧,猶豫了一下,指著裡面已經在忙著準備晚膳的小環,問他:“皇上要在這裡用膳嗎?”
他朝裡面望了一眼,皺了下眉,笑著道:“不了,朕待會兒回儲秀宮用。”
田絮頷首,不再開口說什麼。
片刻後,他來牽她的手,開口道:“愛妃,同朕回去吧,朕今日是來接你的,今晚去儲秀宮吧,朕想同你一道用膳。”
田絮靜靜抬目,望了他片刻,斂目恭順道:“臣妾遵旨。”
輦車一路前行,田絮偏頭望著轎外,不發一言,轎裡頭置了冰,並不炎熱,只是有點沉悶。田絮左手被他握著,手心裡出了很多汗,並不太舒服。他也不說話,只是安靜地坐在她身旁,偶爾側首望她一眼。
久未來過,如今走進,方覺儲秀宮變化極大,那時候他耍性子,賭氣要衛川把殿裡的凡是帶翅膀的彩色的物件全部撤了,導致整個寢宮色彩寡淡,空空蕩蕩,他和她好的那一兩個月,除了黑白的字墨和牆上的壁雕,幾乎不剩什麼擺設。而現在,兩月不見,那些曾經被搬出去的東西都已擺回了原位,還新添了不少裝飾,從外殿走到內殿,田絮一一看過去,最後驚訝地怔住腳步。
見她愕然,皇帝笑了笑,仰頭看著牆上的那副字,得意道:“朕覺得愛妃的字掛在這裡剛好。”
萬萬想不到他會掛出來,當時倉促,她手邊也沒別的東西,總不能挖幾顆夜明珠當賀禮,但天子大壽,不送禮又實在說不過去,未免落人口實,她便隨手寫了四個大字——萬壽無疆,當做賀禮叫月芝拿去。她以為那麼多妃嬪,他是不會注意到自己的這一份的,沒想到他不僅看了,還掛了起來。
田絮赫然,自己的字是個什麼水平又豈會不知道。皺眉看著牆上的字畫,認真道:“一幅不值錢的字而已,寫的又不好,還是摘了吧。”說罷就要上前去取,被他拉回來。
“掛著吧,朕覺得很好。”他笑著道,捉著她的手捏了捏,只覺比從前更加柔軟無骨。
田絮皺眉,他又重複:“朕說好就好。”
田絮也便不再堅持,反正是他的寢宮,要丟也總丟不到自己的臉。
用了膳,稍作歇息,他便牽了她往浴間走,明白過他的意圖,田絮立即遲疑了,他也不多說,一把將她橫抱起來,直接走進浴室,到了池邊便作勢要將她往水裡拋,田絮嚇得連忙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原本便是嚇唬她,並沒真打算扔她下去,皇帝笑著將她放回地上,然後便伸手要來幫她解衣裳,田絮連忙攔住:“我自己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裡帶著笑意,依了她開始給自己寬衣解帶。
蒸汽氤氳,帶著淺淺的霧氣,旁邊的貴妃榻上擱著兩套摺疊整齊的寢衣,一大一小,一男一女,香爐裡燃著薰香,味道獨特,池水中甚至還撒滿了花瓣,各種顏色的,香氣四溢,浪漫旖旎,顯然一切都是事先準備過的。
內心並無太多感想,田絮除去衣衫,徑直往池水中走去。水有些冷,陡然間下去,被激了一下,抖了一下,嘶了一聲,深吸一口氣,抱住雙臂,抵住寒意慢慢往深處走。身後這時呼啦一聲,一具暖熱的身體迅疾貼了上來,摟住她道:“愛妃,冷嗎,冷就抱著朕。”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