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蒙著面,黑髮有幾縷過了白皙的額頭,落在如雪的脖頸上。
黑的如墨,白的如雪。
蒙著面看起來仍美的驚心動魄。
石來、張遼互望一眼,雖然略放下敵意,但沒有絲毫大意,只因為他們不但感受到女子的美,還看到那女子過肩處的劍柄。
劍柄金線纏繞。
未出鞘,仍有凌厲之意。
這是個帶劍的孤身女子?敢自己一人呆在這種地方,亦要不凡的本事。
洞中沉寂,只聽到遠方悶雷轟隆隆的響起。
單飛在張遼身後終於撥開張遼的手掌,上前了兩步,暗想你們是相面還是相親,這麼站著,準備站一晚嗎?
“姑娘,在下姓單,和朋友避雨路過這裡,你放心……”他才要說下去,就見那女子望過來,眼神清冷,單飛略驚道:“我們不是什麼好人。”
我擦!
本來想說我們不是壞人,是好人。怎麼合在一起了。
單飛還待解釋,就聽那女子道:“我認識你?”
“應該不會吧?”單飛從不感覺自己人緣會好到這樣。
“那你認識我?”女子又問,聲音如冰泉水般清脆,不帶一點渣滓,亦不帶半分暖意。
“應該也不會吧。”單飛有點明白過來,就聽女人冷漠道:“既然萍水相逢,閣下請自重。”
女子只說了這麼一句,轉身走到洞中一角緩緩盤膝坐下來,再不理三人的動靜。
單飛回頭望過去,見到張遼似笑。石來亦像要捧肚子的模樣,終於笑道:“你們應該認識我吧?”
三人終於在洞中找個乾淨的角落坐下來,石來掏出乾糧,用竹筒徑直接了點雨水回來,與二人分食。
閃電不停,雷聲轟鳴。
三人見女子不語,亦是不再多說什麼,用飯過後,均是靠石壁閉眼微憩。單飛雖對那女子的奇異有分興趣。不過興趣不算太過濃厚,本想小憩片刻,沒想到睏意上湧,閉眼再睜開時。就見前方火光閃動。
單飛微驚,發現火光旁就是張遼、石來,二人見單飛醒來,點頭示意。向女子所在的地方努了下嘴。
女子已然不見。
單飛皺眉道:“她走了?”心中其實有分慚愧,暗想若論警覺,自己究竟還是不如張遼和石來這般常年刀頭舔血的人物。
張遼道:“雨一停就走的。”他顯然沒有如單飛那般熟睡。一直留意著對方的動靜,頓了下,張遼道:“那時是深夜了,她一個孤身女子會去哪裡?”
單飛搖搖頭,看向石來道:“石兄,你覺得她是什麼來頭?”
石來亦搖搖頭,淡淡道:“不管她什麼來頭,最好不要和我們目的一樣。”說話間打了哈欠,單飛見狀道:“我睡了好一會兒,你們先歇著,我來守夜。”
石來、張遼也不客氣,知道有體力才能做事,靠壁閉上了眼睛。
單飛望了二人一眼,心中卻總有分不安,暗想七星指路如果沒錯的話,那路的盡頭會是什麼?
曹棺若真的對長生香如此執著,為何不多派人手查探天璇點位,只派他單飛、石來來探,曹棺究竟想著什麼?
三更時分,石來醒來,替換單飛。
等天明時分,鳥兒嘰嘰喳喳叫起的時候,三人均已準備妥當,繼續向前方出發。轉瞬一天就過,卻沒有什麼異樣,也再沒見到那蒙面女子。
張遼跟隨二人一路,倒學會不少看土之法,這日近晌午時,張遼忍不住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石來、單飛均是看著他,齊聲道:“當講。”
張遼反倒有分猶豫,低聲道:“我感覺好像始終沒有頭緒,不過石兄你不是說過,卜氏下葬墳上有三棵等距柏樹,既然如此,石兄為何還是慢悠悠的來找,徑直去找柏樹林不是更好?”
見石來不語,張遼有分忐忑道:“我若說的有什麼不對,還請石兄指教。”
石來搖搖頭道:“張兄,常理來說,你說的不錯。但事實是——我們要找的是三棵柏樹,而不是柏樹林。柏樹可能混雜在其餘樹林中。”
張遼有分恍然,聽石來又道:“而且經過許多年,柏樹在不在都難說。”張遼一怔,暗想柏樹不在還怎麼找?
石來又道:“因此我們還是要看土行事,好在前天下了場大雨,很方便我們繼續尋找。”
張遼困惑不解,感覺這幫人做事的風格簡直迥乎常人,下雨是泥濘不便,怎麼會方便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