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曹操開始改變,他曹洪何嘗不是?或許人老了,總會有點彷徨,不知道這一輩子的匆忙,究竟要圖個什麼。
在知道女兒有事時,曹洪心急如焚,等到女兒平安迴轉後,見到女兒泣淚如雨的傷悲,又想到女兒知道單飛失蹤後的默默流淚,他那一刻想到許多。
“爹一直對單飛看不過眼,本來想著再見單飛這小子的話,不打死他都算客氣。可這小子許久不見,本事大漲,和于禁都能針鋒相對,司空對其也是器重,有事要他出力。單飛眼下機緣很好,人又有些威信,日後若得老夫關照給予機會,在司空手下不會差過別人,那時候……也不算辱沒曹家的門面。”
曹洪喃喃自語,曹寧兒聞言只是垂著頭,低聲道:“爹說的很對。”
看著女兒的神色,曹洪凝聲道:“可單飛知你的心意,竟然還和那個晨雨勾勾搭搭。那就是不把曹家放在眼中。”
曹寧兒搖頭道;“爹,不是這樣的。”
“你莫要總是為那小子說好話。”曹洪冷笑道:“你真的以為爹不知道?若是沒有單飛,你也不會被鬼豐抓住。”
曹寧兒急聲辯解道:“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初在卞夫人那裡,不是和單大哥沒什麼關係,可鬼豐還是對女兒和世子不利?鬼豐這人實在古怪,做事難以揣測,這次和單大哥真的沒有關係。”
曹洪看著女兒半晌,輕聲道:“寧兒,爹只有你這個乖女兒,爹老了,不想你有事。”
曹寧兒嘴角帶笑,眼中有淚光閃爍,輕輕依偎到曹洪身邊,輕聲道:“爹,你知道你多久沒有和女兒這麼說話了嗎?”
曹洪摸著女兒的秀髮,神色苦澀,“爹知道,這些年來,寧兒和老三說的多,和爹說話的時間越來越少,每次我們父女交談時,不是藥堂就是當鋪,不是酒樓就是地租,我們之間,似乎只有這些可以談。”
曹寧兒嘴角帶笑,“原來爹都知道呢。”
“爹什麼都知道!”曹洪堅決道:“寧兒,爹還知道,你要想得到什麼東西,我無論如何都會為你取得!”
曹寧兒霍然抬頭望向父親,見父親眼中咄咄的目光,搖頭道:“爹,女兒不知道你說什麼!”
站起來繞到曹洪的背後,曹寧兒握起秀拳輕輕敲打父親的肩膀,“爹,你還記得嗎?以往你回家時,孃親和寧兒都會為你敲打肩膀,可後來,你越來越忙……”
曹洪看著對面銅鏡中女兒的惆悵,沉聲道:“寧兒,你要什麼,為父都會為你得到,司空欠了為父一個承諾。”
鏡中的曹寧兒有了些慌亂,急聲道:“爹,女兒什麼都不要,只想呆在曹家打理生意,求你……和女兒說會兒閒話就好,千萬不要勉強什麼!”
曹洪看著鏡中的女兒慌亂的模樣,許久才道:“什麼算是閒話?”
曹寧兒去了慌張,秀眸微轉,想到了什麼,湊到父親面前道:“爹,黑山軍和你的買賣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的讓利是怎麼回事?單大哥和這些事有什麼關係,你和我好好講講好不好?”
見曹洪只是望著她不語,曹寧兒道:“爹,女兒知道你累得很。不如你先歇著……”
許久的功夫,曹洪輕嘆一口氣道:“寧兒想聽,為父就講講。”
曹寧兒笑靨如花,又轉到曹洪身後為其輕輕敲打著肩頭。
曹洪見到鏡子中女兒的笑容,心中卻是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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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飛看著曹寧兒遠走,轉身才要離開袁府迴轉城北,就見曹丕帶著吳質和幾個護衛迎了上來。
一見單飛望來,曹丕笑道:“單統領,真的巧得不能再巧。我正要找你,難得在這兒遇上!”
單飛不解道:“不知世子何事?”
曹丕走到近前,親熱道:“甄家想請單統領前往做客,託我做個和事佬。這件事我實在無法推脫,還望單統領給我個面子,不要拒絕!”
單飛皺了下眉頭。
曹丕心中卻想——這小子做事倒是比我利索很多,這快敲定了喜事,若論下手的速度,我倒是騎馬也趕不上他。
原來單飛舉辦喜事,揚威城北,那般熱鬧的情形早被鄴城百姓津津樂道,曹丕一直繞在甄宓身邊轉悠,對這件事後知後覺,可甄氏早有風聞。
單飛那時候根本沒有多想,甚至從未想到過事情會演變成最後的婚禮,可別人當然不會這麼想。
如此隆重盛大、別出心裁的場面,就連司空都派人送去賀禮,那多的人一朝凝聚在城北,誰會認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