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密侯外,對貴霜王都不恭敬,一聽休密侯這般言語,如何耐得住怒火?
休密侯以中原話勸阻,灰熊卻不明白。灰熊唯一明白的是休密侯對單飛這小子很是痛恨,他要為休密侯教訓這小子的無禮。
灰熊雙手粗糙有如熊掌,指甲更如熊爪般鋒利無比,一伸手就已扣住單飛的肩頭。眾人見狀不由低唿,卻均是瞪著眼睛等著灰熊將單飛撕成兩半……
他們絲毫不懷疑灰熊能做到這點,灰熊亦不會懷疑自己的力量,但他驀地得手,心中警覺卻升,因為那一刻的功夫,他五指非但沒有入肉裂骨的快感,反倒感覺抓住了圓滾滾的蟒皮般滑不留手。
心中知道不好,灰熊再次爆喝,顧不得再扣單飛的肩頭,卻是順勢掏向單飛的胸口,他竟想將單飛的一顆心硬生生的掏出來……
他這般變化已是極快,不想眼前一花,已然失去單飛的蹤影。下一刻的功夫,灰熊只覺得雙腿劇痛,如有鐵棍重重砸在他的腿踝上。
喝聲戛然而止,灰熊不等有所反應,整個人已是仰天摔出,後腦重重撞在殿中堅硬的雲石之上。
砰!
響聲如鼓,地顫殿搖。
眾人眼睜睜的看到這一幕,一時間均是心絃急撥,熱血激湧,難信單飛真的一招就已撂倒了灰熊。
休密侯也是目瞪口呆,他只看到灰熊去抓單飛的肩頭,隨即就見單飛如鬼魅般到了灰熊的身後,至於單飛如何擊倒的灰熊,他亦無從得知。
大殿寂靜。
許久的光景,才有寥落的掌聲響起,韋蘇提婆眼露異彩,撫掌頷首讚道:“好功夫。”他以身毒最強戰士阿育王為偶像,自身武功亦是高明,已看到單飛以靈動的身法險中求活,隨即一腿掃在灰熊的腳踝上,利索的將灰熊放倒。
灰熊的後腦重重的撞在雲石上,雲石已裂,灰熊饒是鋼筋鐵骨,也是一時眩暈。但他本是如勐獸般的兇悍,下一刻的功夫已然跳起,喉中低吼,灰熊又要向單飛撲來。
“住手!”有兩人同時喝道。
一人自然是休密侯,他倒不是擔心單飛的安危,而是知道灰熊受挫後出手少了狠辣,只怕灰熊自取其辱。
另外的喝聲是從殿外傳來,很是嬌脆。
殿外來人正是阿九。
她自幼就夢到單飛,魂牽夢繞的等待多年終遇單飛,忍不住將一腔相思傾訴,哪想單飛冷冰冰的非要和她算個清楚。她被當頭澆盆冷水,眼看讓大哥出馬似也沒說服單飛,不由有點兒心灰意冷。等聽了蘇拉訴說單飛以身試毒的救她,阿九瞬間血熱,早就激動的不能自己,這才奔來要見單飛。
阿九奔來之時,正看到單飛對壘灰熊,雖知意中人功夫絕高,但見單飛放倒休密侯手下的第一高手,阿九還是微有意外。等見到灰熊如受傷的勐獸般要向單飛衝至,阿九更擔心單飛的安危,如何會不喝止?
快步走入殿中,阿九忍不住叱道:“大哥,單飛是我的如意郎君,你為何讓人對付他?”
一言落地,殿中鴉雀無聲。
五翕侯面面相覷,哪想阿九會是這般堂堂的說出心中的想法。他們卻不知道阿九看似嬌弱,實是極為膽大。更何況在阿九的心中,愛一個人說出來有何可怕?你若連說出的勇氣都沒有,如何能證明你在愛著他?
這和秀無關,秀出的愛是因為怕,真心說出來的才是因為愛。
休密侯心中更惱,並不理會阿九,卻是瞪著單飛道:“方才那招不應算的,是不是?”
“他們在說什麼?”阿九不知內情,急聲向大哥問道。
韋蘇提婆淡然道:“休密侯說單飛不夠資格,單飛就要向貴霜國上下證明他是夠資格的。”
阿九俏臉微紅,低聲道:“資格?”她不知道休密侯和單飛賭的是聽聞軍機要事的資格,但知道休密侯曾屢次替兒子向自己提親,她芳心始終系在單飛的身上,看待沙拉如同對傻子一般,如何會對休密侯稍假顏色?聽大哥這麼說,阿九倒是立即聯想到求親的資格。
輕咬紅唇,阿九多少靦腆的笑道:“那也應該是沙拉和單飛來比才對?為何讓單飛和這個灰熊對戰?”驀地醒悟,阿九拍手笑道:“我知道了。”
她以為休密侯自知兒子沙拉不行,這才讓灰熊代戰。
韋蘇提婆微微一笑,卻沒有詢問妹妹知道了什麼。
休密侯更是沒有追問的心情,盯著單飛強調道:“方才那招不應算的。灰熊不過一時衝動,比試並未正式開始,灰熊不懂規矩,閣下卻應該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