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了,所以現在“璧還八塘於蔣軍”。
蔣介石看到佈告後氣得七竅生煙,在事後的軍事總結會議上逐字逐句讀了一遍,然後當場宣佈將白崇禧、陳誠以下十名高階將領分別予以降級、撤職查辦、軍法審判等不同程度的處分,這是“七七事變”後高層指揮官受到處分最多的一次。
人受罰,部隊也倒黴,計有兩個集團軍及三個軍的番號被撤(後來又撤銷了桂林行營)。其中第九師師長鄭作民中炮陣亡,可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被炸死的,大家都不知道,直到日軍撤退後才找到屍首。
對這種拋棄長官自顧逃命的“無廉恥”做法,蔣介石尤其震怒,立即下令取消了第九師番號,改稱“無名師”,官兵所佩戴的符號和臂章上均印有“進就不退,守就不走”的警語,此類處分在中國軍隊中也是史無前例的。
第37章 這個冬天不太冷
1939年,後來蜚聲海內外的史學家黃仁宇正在位於成都的黃埔軍校接受訓練。
“雙十節”(民國政府的國慶日)剛至,蔣介石忽然從重慶來到成都,並校閱了黃埔學生。與黃仁宇想象中不同,講臺上的蔣介石,不是那個黃埔建軍和北伐時期氣勢奪人的百戰英雄,倒像一個已經進入暮年的老人,言語間甚至還帶有像私塾老師那樣的囉唆。
以後黃仁宇才知道,蔣校長此時正處於憂鬱期,所謂“內心之痛苦,實非筆墨所能言喻”。
冬季攻勢
蔣介石來成都,主要目的不是視察黃埔軍校,而是兼職四川省主席。
因為一下子添了這麼多吃飯的嘴,四川矛盾越積越多,兩個地頭蛇——王纘緒與潘文華差點要動起刀槍來。
居中調停的蔣介石左右為難,恨不得一人扇兩巴掌,痛罵一句:外人都打到家門口了,就剩這麼一點可憐的家產,還鬧什麼鬧(“寇患日深,尚有何權利可爭”)?
私下裡,他也感到異常酸楚。經過多年的浴血廝殺,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黃埔學生已死傷枕藉,其中的精英更是損失殆盡,如果不是為了打小日本,何至如此,到頭來還要受你們這些土老帽的氣。
淒雨冷風中,自命殺伐果敢的“蔣委員長”變得越來越多愁善感起來。國民參政會上,當他念到《詩經》中“風雨所飄搖”一句時,念著念著,不覺當場熱淚盈眶。
碰到這種情況,大家都得陪著流淚。
什麼,你不感動?那你必定是“無心肝之人”。
後面那一句是老蔣說的。
當然,流淚歸流淚,地頭蛇還是得罪不起的。蔣介石下令,讓王纘緒率部赴前方抗日,川省主席我自己當,這總可以了吧。
只有穩住後方,才能把精神集中到前方戰場。
在武漢會戰結束後,日本統帥部已難以組織起類似規模的強大攻勢,這讓中國軍隊獲得了寶貴的喘息和調整之機,於是繼第一期整訓後,又完成了第二期整訓。
整訓的結果,不僅兵力得到整補,而且各部隊戰鬥力都有所提高,乃至於在崑崙關之戰已能首次對日軍採取主動進攻。
1939年10月,中國統帥部召開第二次南嶽軍事會議,決定從12月起,動員全國九個戰區,接近一百五十萬軍隊,向日軍佔據的地盤發起冬季攻勢。
抗戰中,中日情報戰就像真實戰場一樣激烈,而由於日方擁有先進的電碼技術,總體上始終更勝中方一籌。
10月份部署的冬季攻勢計劃,到11月底卻被日軍從密碼電報中截獲並破譯,由此在很多地區都作了防範。
第一戰區還沒發作,山西的“華北方面軍”卻來了個先發制人,向中條山出擊,反而迫使其進入防守。上海的日本第十三軍如法炮製,透過主動進攻蕭山,也讓第三戰區在行動時增加了很多羈絆。
武漢的第十一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倒也想向山西、上海的同事學習,無奈他做不到。因為自第一次長沙會戰失敗後,第十一軍的兵力捉襟見肘,別說攻,能守住武漢就算不錯了。
岡村只能退而求其次,除了在武漢外圍加固防禦工事外,就是讓各師團控制一定數量的機動兵力,以便到時用於策應。
當然,最壞的準備也要有。第十一軍弄來了一批運輸機,打算哪個據點如果被包圍,一時又解不了圍的話,便進行空投。
雖然知道中國統帥部要發起冬季攻勢,可是究竟哪一天發起,卻還是個未解的謎。
進入12月上旬,中方的兩個戰區仍無動靜,岡村心裡不由得七上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