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店,但得走十幾里路,我們只能一起推著去修了。”王大腦袋罵道:“操***,這叫啥事啊?”
小龍說:“推就推吧,早晚也得修好,乾脆咱們現在就動手。”老吳說:“可陳軍說我們只能有一個人離開這裡到鎮上,怎麼辦?”
王大腦袋一擺手:“你別聽他放屁!車壞了一個人怎麼推?他在林振文那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在這像蹲監獄似的!”
老吳說:“那咱們就一塊走吧!”
小龍說:“不行,得留一個人看家,這樣吧,阿迪裡你留下,我們三個去修車。”
王大腦袋不高興了:“憑什麼讓他留下?咱們抓鬮!這樣公平。”小龍向王大腦袋一指眼色,王大腦袋怔了下,連忙說:“那行,就讓阿迪裡留下吧,他嘴笨,去了也說不上話。”阿迪裡當然樂得留下,他說:“那你可要快去快回,我一個人很不安全。”
老吳笑著說:“有什麼不安全的?咱們守一個多月了,連只兔子都沒進來過,你就老老實實待著吧。”
王大腦袋、老吳和小龍三人將麵包車推出大門,小龍在駕駛室裡把方向,餘下兩人修車,開始順山路而行。
王大腦袋問駕駛室裡的小龍:“喂,你剛才衝我擠眼睛,是啥意思,為啥偏叫那個新疆棒子留下?”小龍嘿嘿一笑:“咱們仨推車是累點,可把車修好後咱就到鎮上找三個漂亮妞,之後再來個‘美女交換’,那該多好啊,哈哈哈!”
老吳樂壞了:“那敢情好啊,太好了!小龍真有你的!”王大腦袋也心花怒放:“怪不得你偏讓他留下,原來是有這鬼主意,哈哈!”三人邊聊天邊推車而去。
阿迪裡見三人走遠,自己來到屋中,開啟收音機,邊聽流行歌曲邊吃瓜子,心裡暗想:他們仨走了倒好,我自己倒清閒了。呆了一會兒覺得索然無味,便在院子裡東瞅瞅、西看看。這老宅子是前清年期蓋的,處處雕樑畫棟,雖然古舊落灰塵,但氣勢還在,院牆上大多繪有孝親圖、百壽圖等浮雕,天井裡還有精美的照壁牆,上面雕有五福捧壽、五子登科。
他轉了幾圈,信步來到後院大門旁。這後院門平時緊關,從牆頭向裡一看,只有兩排廂房,再後面是個花園,遠遠看見雜草叢生、很是荒涼,也不知道多少年沒人修整了,倒也沒出奇的地方。阿迪裡走進後院,地上鋪著大塊的青磚,磚上還刻有隱約的精細花紋,似乎在訴說著當年的考究和氣魄。兩排廂房東西分佈,因為現在整個宅院只有阿迪裡自己,他膽子倒大了起來,平時有規矩不讓進,現在他可以隨意闖了。
阿迪裡在兩排廂房挨個房間轉了轉,裡面除了八仙桌、椅子和多寶格之外,也沒什麼出奇之處,出來後,他又看見後花園裡的祠堂掩映在雜草之中,於是又向花園走去。
後花園裡的雜草幾乎有半人高,阿迪裡撥開草叢來到祠堂前,說是祠堂,其實是一座兩層的小獨樓改建的。阿迪裡自言自語道:“這獨樓怎麼偏建在花園裡?真怪。”
他哪裡知道中原漢人的風俗,以前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在未出嫁之前,都得在後花園裡單獨居住,而且多是兩層的小閣樓,所以後世也將姑娘的臥室稱為“閨閣”,後花園是僻靜之所,一般人接觸不到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們,也就少了很多事非。
來到祠堂門前,門上掛著一把舊式銅橫鎖,鎖上落滿灰塵,看樣子像十幾年沒人動過。兩旁的木製窗欞都蒙著窗紙而不是玻璃,看來還保留著清式的風格。阿迪裡好奇地捅破了窗戶紙向裡張望,裡面光線昏暗,隱約見靠牆擺著個極長的木案,上面滿是高高低低的牌位,牌位前頭還供著蠟燭、糕果。
阿迪裡縮頭縮腦看了半天,對漢人這種古怪神秘的祭祀方式開始好奇,他忽然想撬開門進去看個究竟,耳邊卻迴響起陳軍說過的話:
“嚴密看守宅院,閒雜人一律不得入內,除前院大廳和東西廂房之外,不得進入任何上鎖的房間。”
可強烈的好奇心一旦生成,就再也無法去除,阿迪裡心想:現在又沒別人,那三個傢伙肯定是趁機出去嫖了,不到傍晚回不來,現在神不知鬼不覺,我正好進去瞧瞧。
他從腰間掏出一把萬能工具刀,從裡面抽出兩根精鋼片插進銅鎖裡左撥右扭,這銅鎖是民國老式鎖,沒費太大勁就撬開了。推開木格門,從頭頂簌簌直落灰塵,嗆得阿迪裡直咳嗽。祠堂裡瀰漫著一股發黴的氣味,寂靜無聲,空氣中飛舞著塵埃,牆上灰網被風吹得微微飄動,阿迪裡四處看了看,那一個個牌位似乎就是一個個死人,令阿迪裡渾身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