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告知了碧波亭和群芳亭的具體位置,便告辭離去,臨走時又囑咐道‘……兩個亭子都是臨水的,只要沿著溪流,多半回得來,若是實在找不到,便往花多的地方去,溪流兩側都是花叢,群芳亭的四周也全是花樹,如今正是出苞盛開之時,極是好尋!‘
纖兒也隱約猜到是白家出了事,便也笑盈盈的道,‘我在亭中等姐姐回來!‘
看著兩人往群芳亭而去,槿娘這才帶了蘭草,沿著梳翎所指的方向去尋七娘。
這鄭家的花園子果然極大,沿著甬道走了約一柱香的功夫,這才看到一條清澈的溪流從不遠處的小丘之上奔流而下,溪流雖不深,看起來卻是可以沒了小腿,遠處的溪流之上架著一座竹橋。
根據梳翎所說,過了此處再逆流而上,沿著溪邊的石階便可到碧波亭中。
溪水邊種滿了花草,還有幾棵含苞的玉蘭,溫暖的春風吹過,各色花瓣到了溪水之中,隨水飄零,這景色實在是極美的。
只是蘭草卻沒有這樣的好興致,她站在溪邊的岸上,向遠處眺望,臉上依然焦急萬分,“七小姐從群芳亭過來,應該是走西邊那條路,咱們要不要繞過去?”
若是繞過去,七娘卻從這邊亭子下來怎麼辦?槿娘想了想便道,“按你所說,七姐姐早就不見,說不得這會子已經在亭子裡了,咱們從這邊上去,若是找不見,再從那處下去就是了!”
這幾日做了小姐,一天也走不了幾步路,今日突然走了這許多路,槿娘已經覺得累了,但見蘭草焦急萬分,槿娘只好將休息的想法壓了下去,深深吸了口氣,又沿著溪流往竹橋走去。
轉眼到了個岔口,這裡的甬道通向東面,往南面而來,便只有碎石小路,槿娘穿著薄底的珠花繡鞋,雖已經讓綠柳將鞋底納的很厚,卻還是覺得硌腳。
“九小姐,是奴婢不好,硬拉了您過來!”蘭草見槿娘走的吃力,便過來相扶。
槿娘搖搖頭,剛想出言安慰,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六孃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連忙拉了蘭草半蹲著躲在了溪邊的花叢之中,她雖然是來救七娘的,但還是儘量別把自己搭進去!
撥開繁茂的花叢,依稀看得到六娘俏麗的身影,她穿著碧色緞面折枝玉蘭刺繡金鑲邊的領袍,站在溪水旁邊,滿目的花樹似乎只是她的陪襯,那副嬌羞的樣子,讓槿娘都不由為之動容。
只是六孃的眼睛卻看著不遠處石凳之上的人兒,尋了半日終於尋到,真是不枉費了一番心思。
學問極好,人也長的白淨,日後不說狀元,進士總會有的,不止如此,福惠郡主的兒媳婦,名聲當然要好聽的多。
至於徐家那個庶子,就留給七娘吧!
六娘臉上的笑容漸深,聲音帶著幾許害羞與喜悅,“公子好雅性,不知道讀的什麼書 ?''”,手中的帕子卻攥的極緊。
然後槿娘便聽到一個略熟悉的聲音,“啊!姑娘、姑娘勿怪,是齊某不該來園子裡看書,齊某這就離開!”聲音中透著驚慌失措,顯然對於六孃的到來並無準備。
見那人就要離去,六娘腿一彎就蹲了下來,“公子慢著……哎喲!”似乎崴到了腳!
“這位小姐,你、你怎麼了?我這就去叫人!”那人向著六孃的方向走了幾步,一個瘦弱的人影映入槿孃的眼簾,果然是鄭二公子。
六娘把七娘支開,就是為了來尋他?
但看得出鄭二公子的樣子,似乎一無所知!
六孃的聲音裡帶了哭腔,看起來楚楚可憐,“公子,小女子的腳崴到了,公子可否扶我去石凳上小坐?”
真是會演戲,槿娘在心中嘆氣,就見蘭草焦急的晃了晃自己,又用下巴指了指前方,抬眼看去,槿娘不由大驚,那石凳便在溪水的一側,
距竹橋不到一丈之處,若是自己和蘭草想過橋,便必然會被對方發現。
可是若是等這二人說完了話再走,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這會子恐怕七娘已經到了碧波亭裡,六娘說不得又做了什麼安排,再晚一些,恐怕真要出什麼事!
何況過會子入席之時,若找不到人,她們三個恐怕都沒有好果子吃!
槿娘思量一番,便附在蘭草耳邊喃咕了幾句,蘭草先是搖了搖頭,但看著槿娘堅定的眼神,便嘆了口氣,轉身出了花叢。
輕輕踏步弄出點聲響,蘭草便開始喊起來,“七小姐、七小姐你在哪兒啊?”聲音從小到大,讓對面的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六娘臉色一變,驚慌起來,怎麼蘭草會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