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有人正在進入大營,是來找你的。”
瓷娃娃在想著將來的戰事,正思索到一個關鍵地方,聞言只是稍一點頭,並沒有起身的意思:“請他等一等。”
不等帛夫人回應,班大人就不鹹不淡地開口:“等一等?他是能等,我就怕你等不得。”瓷娃娃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抬頭望向老頭子,眉頭微微蹙起:“怕我會等不得?來得是誰?”
“南理常春侯,宋陽。”班大人打著哈欠報出了個一個名號,滿臉不以為然。
老頭子的口齒不清,瓷娃娃卻聽得再清楚沒有,沒什麼表情也沒太多驚訝,但那雙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以至於剎那裡,老眼昏花的班大人覺得地室中的燭火都好像黯淡了下。
瓷娃娃站了起來,穩穩當當走向隔壁寢室,口中平靜應道:“我換一件衣服,這就出去迎他。”
等她走進自己的寢室、放下門簾、確定外面的人再看不到自己後,她攥拳、屈膝、用足全身力氣猛地一跳,同時笑容霍然綻放……這可是份說不清的快樂。
宋陽在大群沙民的簇擁下走進大營的時候,瓷娃娃遠遠地迎了出來,她選了那件紅色的狼皮長袍,跑得很快,好像一團小小的火焰,可是真等她來到宋陽身邊,她就安靜了下來,甚至都沒去問一句‘你怎麼又回來了’,謝孜濯只是身體一轉跟隨在了宋陽身旁、笑,低著頭笑個不停。
倒是班大人,一改平日裡冷冰冰的模樣,對宋陽笑逐顏開,一副褒獎的神情,反而把宋陽看得渾身不自在,找了個機會小聲問老頭:“您…沒事吧?”
班大人嘿嘿一笑:“一會再說!”
沙民本就熱情好客,宋陽又是揭穿了假沙主、拯救全族的大恩人,雖然現在是深夜,但少不了有一番盛大地歡迎,從白音到大族的諸多重要人物全都迎了上來,著實熱鬧了好一陣子眾人才漸漸散去,宋陽一行總算清靜下來,隨著白音王一起去往他的王帳詳談。
宋陽這趟回來也沒什麼正經事,追根究底的原因,就是他覺得讓瓷娃娃跟在蠻族軍隊裡去打仗不妥當,說穿了他就是回來陪媳婦的。
王帳中人都算得自己人,落座後雖然沒什麼正經話題,不過氣氛輕鬆融洽,隨口說笑了一陣,班大人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示意有話要說,待其他人全都收聲後,老頭子望向宋陽:“這一仗打得很好,年輕人能想出這個主意,很不錯了。”
白音王也對宋陽點了點頭,面色誠懇:“多謝了。”
宋陽眨眼,不明所以,一時間沒敢吱聲,心裡使勁琢磨著:我這是又做什麼好事忘留名了。
瓷娃娃比他早回來一陣,瞭解的情況比他更清楚,從一旁靜靜開口,對宋陽道:“如你事先所料,這次沙族大軍出征,選白音王做了主帥,若能打贏這一仗,沙主大位可定。”
宋陽請沙民出兵來打這一戰,不外兩個原因,一是報答義兄的情誼,幫回鶻人打出一場大勝仗;另則他在狼卒手上吃了大虧,雖然最終結果還不錯,可整隊南理使團喪滅、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一眾同伴排著隊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宋陽什麼時候也沒吃過這樣的大虧,無論如何也要送犬戎單于一場大敗來報仇雪恥。
從做出請沙民出兵的決定到現在,他都沒去想這一仗會對白音王有什麼影響。
不過同樣的一件事情,落在正全力以赴幫白音王謀取大位的班大人眼中,就多出了另一重意思。
白音王在沙民中素有‘神眷’威名,沙民語言中沒有‘戰神’這個詞,但在意思上完全是一回事,且白音與大族的第一場惡戰,平原互衝面對三倍於己的強敵還能打成平手,白音王的本領有目共睹,所以這次出兵遠征,白音王被選為主帥。這倒沒什麼奇怪,宋陽和瓷娃娃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他倆沒想到、或者說根本沒去想的是:沙民與狼卒為敵的無數年頭裡,大小戰役打過無數次,但他們沒有弓箭不善騎戰,大戰幾乎沒贏過一次,否則也不會被犬戎死死壓住,藏身於荒原深處辛苦度日。這次如果真能打勝,對沙民而言意義何其重大。身為統帥的白音王必得首功,在大族中的聲望也會沖天而起,他們凱旋時便是萬眾歸心時,沙主大位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
另外,至少現在看上去,這一仗勝算很大,回鶻雄兵本就不弱於狼卒,若二十多萬的沙民大軍再從背後殺出……只要運氣別太差,狼卒這次非得吃個大苦頭不可。
再說回班大人,如果按部就班,今天爭權明天奪勢,想要幫白音王奪下沙主大位倒不是不可能,但勝負難料耗時漫長,這一仗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