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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祝雲瑄還未說什麼,那馮生先變了臉色,目露驚慌,大抵是沒想到他告訴梁禎的事情會被他當著祝雲瑄的面說出來,梁禎卻仿若未聞,只笑看著祝雲瑄,等著他回答。

祝雲瑄瞥他一眼,目光微沉:“是又如何?東宮巫蠱案早已平反,老師本就是無辜受累,他是能臣,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時,朕召他回來,有何不可?”

梁禎笑著搖頭:“陛下願重用他,臣怎敢有異議,陛下是想讓這位曾老入內閣?”

“以他的資歷,入內閣綽綽有餘,朕是想要他做這內閣首輔,”頓了頓,祝雲瑄冷嗤,“且不說這個,朕倒是好奇,昭王為何會對朕的行蹤這般瞭如指掌?朕今早出宮是臨時決定的,昭王又是從誰的嘴裡聽說的?”

一旁的馮生額上已經滑下了冷汗,腿肚子都開始打顫了,梁禎覷他一眼,故作驚訝道:“這位馮公公特地派人出宮傳話給臣的啊,臣還以為是陛下讓他告知臣的。”

祝雲瑄冷眼掃向馮生:“朕幾時吩咐你將朕的事情告訴昭王了?”

馮生抖抖索索地跪到了地上去,祝雲瑄沉聲問道:“是誰人吩咐你這麼做的?還是你自作主張?”

“奴婢冤枉,奴婢沒有啊,奴婢……”

馮生張口就喊冤,祝雲瑄不耐打斷他:“冤枉?是朕冤枉了你,還是昭王他冤枉了你?”

“奴婢……奴婢……”馮生猛地抬起了頭,跪著爬到梁禎面前,“昭王救奴婢!奴婢對您忠心耿耿,奴婢都是為了您啊!”

祝雲瑄斜眼瞅向梁禎,等著他解釋,梁禎將幾乎要撲到自己身上來的人撥開,嫌棄道:“馮公公這話說的,你該忠心不二的人是陛下怎麼牽扯起本王了,你這是其心可誅啊。”

後又轉向祝雲瑄:“陛下明鑑,臣與他斷無苟且,還請陛下千萬莫要誤會了臣。”

“是嗎?”祝雲瑄輕聲重複,“那便是他自個心思刁鑽,想要與昭王你賣好了?”

梁禎不以為然:“陛下這話臣可不敢應,不論這位馮公公是什麼心思,都與臣無關。”

馮生驚慌喊道:“昭王您怎能這麼對奴婢!奴婢為您做了那麼多事情您……”

“拖下去。”祝雲瑄冷聲下令。

手持佩劍的禁衛軍已經進了門來,見梁禎無動於衷,馮生終於徹底慌了神,語無倫次地嚷道:“陛下您不能這麼對奴婢!奴婢是先帝的人!奴婢受先帝所託那傳位遺詔……唔唔……”

下頭的話盡數被堵了回去,馮生還想掙扎,便已被禁衛軍卸了胳膊,他死死瞪著眼睛,被堵住的嘴卻是再說不出半個字來,就這麼被拖了下去。

大殿裡重新安靜了下來,梁禎漫不經心地捋了捋方才被那閹人扯皺了的衣襬,一聲輕笑:“陛下這下可痛快了?”

祝雲瑄躊躇望向他:“他如此為你賣命,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同意了朕處置他,就不怕寒了你其他親信的心?”

梁禎不在意道:“可他讓陛下您不高興,殺了便殺了,誰讓他知道得太多,心思又太刁鑽,尤其對陛下您不敬,便是該死。”

祝雲瑄的眸光閃了閃,不再說了,梁禎亦笑而不語,重新端起了茶杯。

信任與否

景瑞元年正月,新帝下旨,詔原太子太師曾淮、禮部尚書嚴士學入內閣,並以曾淮為首輔大臣。

梁禎第一次見到這位七旬高齡的新任首輔,是在甘霖宮的御書房內,見他神色肅恭、不苟言笑,梁禎心下不由嘆氣,小皇帝自登基後本就越來越端著了,如今來了個老古板從旁耳提面命,怕更是要耳濡目染、近墨者黑。

祝雲瑄與曾淮正在商議事情,梁禎是不請自來,從旁聽了一耳朵,才知祝雲瑄是想要擬詔冊封那定遠侯夫人一個國公爵。聽了一陣,他不甘寂寞地出言道:“定遠侯戰功累累,也才得了一個侯位,如今陛下大筆一揮,竟要賜他夫人公爵?”

祝雲瑄不以為意地解釋:“侯夫人當年守衛煢關,亦有功勞,本就該論功行賞。”

“那比起定遠侯也是差遠了,陛下這麼做,不怕惹人非議嗎?”

祝雲瑄輕嗤:“昭王又有何功勞,憑著什麼剛及弱冠,便得賜王爵?”

梁禎笑了笑,無所謂道:“陛下既要與先帝一樣偏私,亦不怕旁人議論,自然是可以的。”

一旁的曾淮皺著眉提醒他:“昭王還請慎言。”

“臣是為的陛下好,”梁禎只看著祝雲瑄,“就怕陛下意氣用事落人話柄。”

“朕意已決,昭王無需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