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威雙手環胸靠在檀木大椅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花草怔怔出神。
在他身後,站著面無表情的闕。
半晌後;凌威輕喚:“闕……”
闕往前靠近一步;躬身答:“主子;闕在呢。”
“那丫頭現已入朝;這少門主之位……”凌威像是在問闕;又像是自言自語。
“主子;外間都以為少主折了。何況不出意外的話;少主的身份恐怕一輩子都不能恢復了。”闕低頭想了想;“現在門裡都認為風少才是少主。您看;不如……”
凌威沒有回頭,只是眼角餘光往後掃了掃:“你的意思是,就讓小風做少主?”
“依闕看,讓風少做少主怕是最好的。”闕略帶猶豫地說:“自從您假稱風少為少主後,大夫人……安份多了。”
“呵……她安份?”凌威眼中攏起寒意,沉聲道:“上次事兒鬧大了,她怕老夫懷疑,自然會收斂些。”
闕抬頭看著凌威的背影說:“興許吧。可無論如何,風少能牽制大夫人,這是事實。”
凌威不置可否,突然面色沉了下來,偏了頭問道:“你說……小風會不會知道了什麼?上次讓他查下毒之人,竟然絲毫頭緒都沒查出。”
闕難得地皺了下眉,低聲說道:“應該不會,沒察覺風少有何異常。您中毒那陣子,看風少處理府內事務也是井井有條。主子,其實何必擔心?他畢竟是您的孫子,您又一直疼愛、器重。對於大夫人,您也不是沒有給過機會,是大夫人她執迷不悟。就算屆時風少知曉了一切,也會站在您這邊兒的。”
凌威點點頭沒再多說,又看向窗外,半晌後出聲:“那你明日告訴小風,讓他準備繼任考核。嗯……就定在下月初吧。五大長老那邊,也派人去告知,讓他們把旁支的候選也叫上一起過考核。”
“好。”闕抱拳應了一聲。
凌威側過身子,看著闕問道:“對了,近幾日四皇子那邊有何動靜?”
闕習慣性地壓低了聲音:“自打玄騎營被調出城後,四皇子更貪圖玩樂。據說前兩日還從青樓買回兩個舞姬,時常邀約人過府飲酒賞舞。”
“哪家青樓?”凌威眼中閃過詫異之色。
闕垂下眼,答道:“吟香閣。”
“哦?”凌威眸色深了些,“這吟香閣絕不僅是一個普通青樓那般簡單,上次派人去查的竟然毫無結果。四皇子就這麼巧,偏偏去吟香閣買舞姬,這裡邊……”
“興許那吟香閣就只是個尋常青樓呢?”闕微一沉吟,出聲問道。
凌威捋了捋虎鬚,笑道:“若無異樣,又怎會連那年輕東家的身份來歷都查不出?”眼神一冷,又接著說:“這叫深不可測。對了,大皇子那邊兒呢?”
“大皇子最近安份了不少,安插到太子與四皇子身邊的暗哨都撤了,連日醉酒,意志消沉。”闕垂首答道。
凌威扯動嘴角,冷笑間長嘆:“呵……看來如今這三位堪比皇上那代更甚,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闕低著頭沒敢接話。
凌威看了闕一眼,漠然吩咐:“都小心看著,別出茬子。”
“是,主子!”闕抱拳應了聲。
十月初一,乃是南寧皇朝所有女子的節日——慶寧節。在這一日,皇后與太子妃將身著清雅端莊的慶寧祭服在朝天台為天下女子祭祀求福,也告慰天下所有母親生育之艱辛。太子寧兮哲年已二十一,雖有嬪妾二十餘人,但太子正妃一位卻一直懸空。
按照南寧皇朝的習俗,太子最遲需在年滿二十之際立正妃。可每次貞妃提及此事,寧兮哲總會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脫、搪塞。其實,寧兮哲是因自幼看遍了宮中妃嬪明爭暗鬥,早就打定主意,正妃之位一定要留給他真心喜愛又能操持好後宮的女子。南寧皇朝素來信奉男子需先成家後立業之說,因此貞妃雖對他這番心思料到了些,但心裡也暗暗著急。
十月臨近,貞妃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太子妃在今年的慶寧節上出現。
九月中旬,貞妃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央皇后求得皇上下旨,召三品官員之女入宮賞菊。名為賞菊,實則為太子挑選正妃人選。
聖旨已下,自然無法迴轉。寧兮哲無奈之下邀慕孜染、凌雲、凌風等人作陪,又恰逢凌風回了凌門進行少主考核,於是便只得慕孜染與凌雲二人作陪。
秋晨,帶著冷意的溼氣,或精美或素雅的馬車於宮門外停下,身著各色衫裙、披肩的少女們下了馬車改坐步輦由司賓局的宮人們引著往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