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而至的漂泊大雨,默默感慨: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啊。
用腦略過度稍感疲乏的蕭元德,笑吟吟道:“小五,父皇累了,你來替父皇和南大人下一局。”
蕭清淮看看神色很嚴肅的南瑾,提議道:“父皇,南大人已和您下了許久的棋,想來也有些睏乏了,不如兒臣替父皇下,姍妹妹替南大人下,您看可好?”
蕭元德略抽嘴角,應道:“……好。”瞟了一眼微垂著頭的南姍,笑問:“姍姍會下棋麼?”
南姍抬起眼睛,凝聲回答:“回皇上,臣女學過幾日,只會一小些。”
蕭元德捻鬚而笑:“甚好。”再看向依舊繃著臉的南瑾:“既如此,南卿,咱們就在一旁喝杯茶,歇歇神罷。”
南瑾心臟抽搐著道:“……是。”也瞟一眼又耷拉著腦袋的南姍,起身讓座。
被各自老爹騰出座位的蕭清淮和南姍,你一子我一子的開始對弈,俗話說的好,觀棋不語真君子,皇帝和南瑾將棋道的君子風度,發揮到了極致的地步,倆家長既不品評倆小娃的棋路,連一句無聊的廢話都沒說,手上端著茶碗品茗,眼睛卻盯著棋盤觀戰。
觀棋的不語,正在棋之戰的蕭清淮,卻時常嘀咕發言,每當南姍抓耳撓腮,一幅不知落子何處的模樣時,蕭清淮會很親切地伸手指著某個交叉點,大大方方地明言指點道:“姍妹妹,你下這裡。”
蕭元德默默拿茶杯遮住臉,南姍只能乾笑,蘇有亮無語望天。
又每當南姍下錯了子,露出一臉小小的後悔模樣時,蕭清淮更是無比寬容,將南姍落錯位置的黑棋子撿起,十分厚道地還給南姍,允許她悔棋:“姍妹妹,你再落一次子。”
南瑾也默默拿茶杯擋臉,南姍繼續幹笑,蘇有亮仍無語望天。
蕭清淮和南姍第一次較量棋藝,在蕭清淮指點南姍八次,允許南姍悔棋六次的情況下,倆人打成了平手,至於觀戰的兩位老爹,早跑去……觀賞雨打荷花了,棋場如戰場,你倆是在過家家麼——幼稚。
一局之後,蕭清淮揀拾著滿盤的棋子,謙讓南姍似乎讓的十分開心,直笑得色若春曉,明若麗花,好似那一年睿王世子大婚,蕭清淮突然回眸的展眉一笑,南姍看得兩眼冒出錦繡繁花,有點恍惚,想了一想,小聲道:“小五哥哥,下棋講究落子無悔,我錯了便是錯了,你不用一直讓著我的。”
蕭清淮語氣溫柔:“無礙的,我喜歡讓著你。”
南姍呃呃呃,小五同志,你怎麼又開始講不含蓄的肉麻話了……
雨過天晴後的天空,有一種被水清洗過的明亮光澤,剔透剔透的,已到離別之際,蕭清淮笑著同南姍告別:“待到明年蓮花盛開時,我們再一起來賞花。”趁皇帝和南瑾不注意,蕭清淮偷偷塞給南姍一個小荷包,又小聲囑咐道:“姍姍,你可別再忘了我,再過六年,我們就能天天見面了。”又微微一笑補充道:“君子一言,八馬難追。”
南姍捏著綢緞面的小荷包,輕聲糾正道:“是駟馬難追啦。”被罰抄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千遍的南笙小哥哥,回到家裡後,十分認真負責地幫南姍糾錯。
蕭清淮望著南姍粉撲撲的臉頰,笑出兩個漂亮的小酒窩,是未經雕琢修飾的無邪和童真。
也許蕭清淮真的喜歡她,南姍默默地想,可是他們才九歲呀,隨即又失笑。
……
賞完荷花順便約完會的南姍,跟隨老爹回到府裡後,發覺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南姍正在狐疑之時,南瑾已招來大管事問話,沉著臉道:“府裡又出了什麼事?”
南姍偷偷吐舌頭,老爹這個‘又’字用得極妙,如果每日下衙回府後,家裡都在雞飛狗跳,就不會奇怪南瑾為何如此問話了,話說,最近南府每日出事的頻率,還真是保持居高不下的記錄。
隨著南毅年齡越來越大,搞怪搗亂的本事也大大的增強,又有南嬈從旁推波助瀾,府裡鬧事的一大半機率,都在她們姐弟那裡,另有,南斐哥哥的母老虎媳婦兒,每每葉氏三嬸重整旗鼓,想要立一立做婆婆的威風,邢飛豔就怒揮爪子咆哮,順便掰扯立規矩就是作踐兒媳婦的道理,葉氏三嬸回回被氣得半死,她就鬧不明白了,媳婦伺候婆婆,是多麼天經地義的事兒,怎麼到了她的兒媳婦這裡,就能如此顛倒是非!怎麼說呢,據南姍觀察,只要不涉及丫鬟勾搭她老公、婆婆讓她立規矩、企圖撬取勒索她的嫁妝,邢飛豔倒也能安靜過日子。
被問話的管事,顫悠悠著臉皮回話:“是大夫人……要生產了。”
南姍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