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你家親戚吧……被董媽媽和夏桂從蒲團上扶起的南姍,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大紅錦衣的年輕男子,正一臉跋扈地指著小沙彌破口大罵,又對他啐了一口唾沫,才罵罵咧咧扭回頭道:“什麼先來後到!我說,你們這群磨磨嘰嘰的是哪家的,趕快給小爺滾,惹得小爺上火,我……我……我……”
紅衣男子原本十二分盛氣凌人的氣勢,在結巴似‘我’了三次後,突然變得十分平易近人,甚是有禮地做了個揖,還堆出滿臉的笑意:“小生方才魯莽了,請小姐勿怪,小姐若沒拜完就繼續拜,家妹稍等片刻也無妨……”
呃呃呃,這是在演反轉劇麼,南姍以為自個會被臭罵一頓,怎麼半道又變成被致歉了……安文佩瞅見對面男子瞧小姑子的眼神,暗罵這是哪裡跑出來的登徒浪子,竟如此無禮地盯著大姑娘看,忙將還在發呆的小姑子拉至身後,董媽媽並幾個婆子丫鬟擋在前頭。
南姍這才後知後覺地醒悟過來,尼瑪的,穿紅衣裳的紈絝小子,居然是在對她色眯眯地笑!狂暈!!!
這時,一道甜美的聲音嬌嚷道:“六哥!你憑什麼讓我稍等啊!她既不是公主,又不是郡主,有什麼資格讓本小姐稍等!”
“就憑那位小姐美若天仙,而你卻醜若無鹽,就合該你在後頭等著——”又一道優雅清亮的聲音響起,南姍偷偷放眼瞧去,只見那粉衫嬌嫩的小少女身後,又走出個月白長衫的年輕人,呃,手裡還搖著一把描金繪彩的大扇子。
那粉衫少女約摸十二、三歲的模樣,聞言扭過頭去,居然頗不注意形象地當眾跺腳喝罵道:“傅曉舸!你說什麼!你敢說我醜若無鹽!”南姍看得暗暗稱奇,小丫頭,你在外頭這麼豪放,你爹都不打你的麼。
喚做傅曉舸的月白衣衫年輕人,悠悠地搖著摺扇,懶懶得笑:“你耳朵聾麼!我在說你醜若無鹽,怎麼,你還要我指名道姓說,好——”傅曉舸‘啪’的一聲合上摺扇,朗聲道:“錢彩蝶,你醜若無鹽,這回聽清楚了麼!”瞅著粉衫少女錢彩蝶眸中噴火,傅曉舸笑得更加愉悅:“你若非醜若無鹽,為何你每次找五皇子說話,人家壓根理都不理你呀,哈哈——”南姍聽得耳朵一動,小五盆友?
錢彩蝶頓時怒了,幾欲抓狂地衝紅衣男子吼道:“六哥!他敢羞辱我!你快替我教訓他!”
傅曉舸眉目間盡是驕矜的貴氣,聽到錢彩蝶口不擇言,忽而冷冷道:“好大的架子!錢世仁,憑你也敢教訓我!你們錢家算什麼東西!”南姍聽得耳朵又是一動,錢世仁這個名字,貌似有點熟,哎,好像在睿王府見過來著,那應該就是錢太后的孃家人了,於是,問題來了,這位傅曉舸敢當眾叱罵錢家算什麼東西,那您又是哪路神仙,居然這麼拽!
南姍正要聽錢世仁接下來說啥,卻被安文佩拉了拉袖子,低聲道:“姍姍,咱們走。”說著,就被安文佩牽著匆匆離去,才走不遠,就聽到後頭錢世仁的怒吼聲也隨之響起‘那你們傅家又算什麼東西!’,接著似乎還伴隨著拳頭相加的聲音,南姍默默地默默囧——這應該,應該與她沒什麼關係吧,她就是多拜了會大肚彌勒佛,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啊。
因南家女眷隊伍略長,安文佩和南姍又走在最後,她倆拜佛的速度又是悠達著慢慢來,是以佛堂開始發生爭吵之時,南老夫人已轉到廂房歇息去了,到了之後,才發現拖著的尾巴還沒回來,便不悅地派人去尋,尋到安文佩和南姍之時,她倆已到安靜之處,是以,南老夫人並不知曉此事,只是在離開時聽說,寺裡有權貴子弟大打出手,狠鬧了一場,約摸是錢太后的侄孫和福榮大長公主的孫兒。
寶禪寺香火極是繁盛,故而拜佛許願的香客眾多,那一日傅曉舸和錢世仁大鬧寶禪寺的事情,不過兩日,便紛紛揚揚傳得風滿京城,聽聞,福榮大長公主怒氣衝衝前往皇宮,去找錢太后狠踢了一回館。
錢太后仗著生了個皇帝兒子,當上太后之後極是驕橫跋扈,但福榮大長公主比她還橫,她是先帝爺一母所出的胞姐,面對胞弟曾經的一個小妾,嘖嘖,錢太后被狠欺負了一回……一邊是不著調的親孃,一邊是自個的親姑姑,當夾心餅乾的皇帝老爺好生為難,哪一邊都不好偏幫,也只能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了。
幾日後,陽光燦爛,春光爛漫,南姍倚在桌上描花樣,預備給南梵做個仙草雲鶴的荷包,剛放下描筆,卻見夏桂捧著一叢妖嬈的杏花枝條,急匆匆地挑簾進屋,湊到南姍跟前道:“小姐,奴婢聽說,有人上門來提親了!”
南姍呆了呆,以手指鼻:“給我?!”
——南家現在最大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