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各處報喜,莊郡王府地理位置頗佳,離皇宮挺近,是以喜報很快便傳進皇宮,王府大總管孫正英親自進宮奏的報,給皇帝報完喜,孫正英腦門冒著熱汗恭敬道:“皇上,王爺還命奴才向皇上告幾日假……”
年逾五十的蕭元德,依舊精神矍鑠,聞言笑道:“讓他留家十日罷。”
孫正英領了旨,勾垂著腦袋退出宮殿,蕭元德懶懶歪靠在椅背,摩挲著大拇指上一塊墨綠色的古玉扳指,靜默了片刻,忽問侍立在一旁的蘇有亮:“太子那邊還是沒有訊息?”
比皇帝歲數還大的蘇有亮,這些年腰背已略佝僂了些,低聲答道:“回皇上,自打出了周庶妃的事後,皇后常定期安排御醫診脈,現下……尚無訊息。”
御書房內靜可聞針,蕭元德忽又道:“你說,朕當初是不是該將五王妃允了太子?”
身為皇帝的貼身大太監,蘇有亮肚子裡不知貯藏了多少秘辛,撰寫一部皇朝秘史絕對不成問題,略一思咐,道:“五殿下打小就惦記南小姐,恕奴才妄加猜測,若是皇上將南小姐允了太子殿下,五殿下若是一直忘了舊事還好,只怕若是想起從前,恐要傷一輩子的心了,這幾年看下來,五殿下待南小姐的情意,絕對是掏了心窩子的……”
見皇帝垂眸不語,蘇有亮接著道:“皇上春秋正盛,太子殿下又年富力強,再等個幾年,總會有好結果的,皇上多寬些心……”
蕭元德又靜默片刻,才幽幽異異道:“朕有的是耐心,只是不知他還剩多少耐心……”
蘇有亮心肝一顫,不敢再接話。
聞聽閨女又生了個大胖小子,下衙回家換了常服的南瑾,端著一盞茶慢慢飲了兩口,應了一聲好,表示我已知曉,又神色平靜道:“那夫人何時回來?”
親自回來報訊的崔老媽媽,心裡囧囧有神腹誹道,姑爺把小姐疼成了寶貝疙瘩,這幾年來,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爺,待夫人愈發肉麻起來,活生生也當成了心肝肺,把老夫人崩潰的無語到不行:“小姐才生產,夫人還要留著照應幾天……”頓了一頓,又道:“王爺這會兒一顆心全撲到了小姐那兒,讓咱們夫人多照看些小姐的大公子。”
搶走了自己的女兒,連自己的老婆也‘霸佔’了去,南瑾默了一默,道:“回去告訴夫人,葛兒從錦州寄來書信,說三媳婦又坐了胎,不日會將博哥兒送回京城。”南衡是長子,南博是南葛的第二個兒子。
崔老媽媽立時福身道喜,臨出門之際,只聽南瑾又吩咐道:“使人去叫小芙兒來和我吃晚飯,再讓人通知梵哥兒、銘哥兒、旭哥兒,晚飯後來我這裡檢查功課。”無需特意吩咐的南離、南果、南衡就住在南瑾的大院中。
格外悠長的一覺後,南姍睜目醒來,外頭天色微明,床邊趴睡著一個人,南姍看了片刻後,輕輕從被中伸出一隻手,輕捏蕭清淮的鼻子。
“姍姍,你醒了?想喝水,還是想吃東西?”醒來的蕭清淮張嘴便問。
南姍感覺嗓子還乾澀著,不大想開口說話,便對蕭清淮勾了勾食指,蕭清淮俯首貼近,南姍抬臂將蕭清淮的腦袋壓近,親了親他的嘴唇,才道:“王爺回榻上睡著罷,我沒事……叫丫鬟們進來下。”
蕭清淮眼神溫柔地握住南姍的手,又低聲問:“我不困,你想做什麼,告訴我就行了。”
南姍的眼珠子漂移了下,尚雪白失血的臉頰,泛出可疑的紅色,小聲道:“小解……”
“我陪你去罷。”蕭清淮動作輕柔地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將南姍扶坐起。
解決完人生一急,蕭清淮又叫御醫進來,再給南姍診脈,熬了一日兼一宿的某婦科聖手,很想抓著五皇子的肩膀告訴他,你媳婦身子強壯,脈象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想歸想,還是揪著鬍子很認真地又診了一回,每隔一個半時辰,就被五皇子弄進來診次脈,光想想也是醉了。
診脈畢,獲悉一切正常後,簾幕低垂的帳子被挑開,南姍抽搐著嘴角道:“王爺,你放鄒御醫回去罷,你這架勢,好似我真的怎麼滴了一樣……”
“別胡說八道!”蕭清淮兇巴巴瞪了眼南姍,手上卻很溫柔地又將南姍扶起,給她背後疊好軟墊:“他既在御醫院供職,我用用他怎麼了……端粥進來。”
夏桂拿托盤捧了一碗米粥進來,蕭清淮伸手接過,不用蕭清淮開口吩咐,夏桂已很自發地斂眉退出,牢守在臥房之外,隨時等待吩咐。
此時天光已亮,飯來張口的南姍,凝神看了下蕭清淮,見他眼瞼下隱露青黛之色,便知他熬了大長夜,咽完一口粥:“王爺的眼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