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爬得一跌三回,只得老實窩在家裡。
最疼的孫子總也訂不下婚事,南老夫人愈發心焦,可偏偏,長子尋來的親事,實在太過平常普通,自家好歹有個從一品大員,王公候伯家的郡主小姐,紮成堆的嫁進來,又出了位王妃娘娘,這樣體面的家世,這樣顯赫的門第,孫子怎麼能不配門好親,最能幫忙的次子夫婦,又都撒手不管,簡直氣死她了。
南老夫人年事已高,不能親自出門赴宴,順便相看孫媳,因此,她自個能考量的範圍,便十分有限,只好在自家親戚中以及姻親中選擇。
家世富貴的姻親中,別提嫁嫡女了,人家連庶女都不樂意給,都是彼此知根知底的,明知南毅是什麼貨色,都是有頭有臉要體面的人家,把庶女送給南毅,這不作賤自家名聲麼,送給南毅去糟蹋,還不如用到別處咧。
至於自家的親戚們,商量來討論去,她們的親生女兒是斷斷捨不得的,最多都願意出個庶女,讓我的嫡孫娶你家的庶女?不提南毅好大不樂意,就是南老夫人都氣的嗤鼻——你們特麼的在跟老孃開玩笑?!
南老夫人心裡怎麼尋思,都接受不了孫子娶個家世尋常的孫媳,更何論將就一個庶女,萬般無奈之下,便將矛頭戳到了京城之外。
京城是一座繁華如夢的天堂,多少人擠著腦門想進來,聞聽京城裡有將爪子遞出來的,很快便有熱情的爪子牽了上去。
正如南老夫人所想,南家有身居高官頗得聖心的厚祿大員,有一票子門第顯赫的姻親,近年來更出了個嫁予皇室的姑娘為王妃,這般顯赫體面的門第,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放話尋親的那位公子哥兒,委實難擺到檯面上去,書也不好生讀,連人都不好生做,鎮日的浪蕩著人生,什麼鬥蛐蛐、遛鳥兒、與婢女尋歡作樂,最關鍵的一點,因有位鎮山老太歲護著,此子惡習不斷,且屢教不改,他那位尚書叔叔又十分厭惡他,那麼,結這門親的益處,便要仔細斟酌了。
雖有不少人眼熱這門親,卻也不乏不願賣女求榮的人家,有些樂意賣女求榮的門戶,南家偏偏還瞧不上,不過,也真的有門第不錯的人家,為了搭上南家富貴來源的這根線,捨得下面子嫁嫡女。
敘說完話題提要,沈佳慧喝了幾口香茗潤嗓子,放下細瓷茶碗後,才繼續道:“那戶人家姓張,是個京外的官兒,家境也不錯,是張家主動託人尋上門來的,那姑娘是家中的嫡長女,是張老爺前頭那位夫人留下來的獨女,張老爺現在的填房夫人,膝下只有三子,沒有生閨女,老夫人派人打探了許久,說張小姐手裡握著親母的全部嫁妝,她那位後孃倒沒貪了去,那姑娘也沒啥不良品行,就是……”
“就是怎樣?”南姍好奇的問道。
沈佳慧斟酌著詞彙道:“就是模樣有點……不盡人意。”
南姍輕輕‘噢’了一聲——張姑娘顏值不高。
沈佳慧撇了撇嘴,接著道:“你也知道,毅兄弟最好顏色俏麗的丫頭,一聽說張小姐容色一般,當即使性子說不要她,嘖,不是我在背後說他壞話,他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個兒,自己清瘦的跟只小雞仔似的,又是一臉的坑坑窪窪,還整天盼著娶個九天仙女回來,他可真敢想……”
南姍斜歪在大迎枕上,腦門上依舊勒著根抹額帶子,嗯,要一直勒到出月子,本正聽著沈佳慧吐槽南毅,躺在身邊襁褓裡的小娃娃,卻突然哇哇哭了起來,南姍忙起身坐好檢查,先給小豆豆換了尿布,又把他攬到懷裡餵奶。
輕輕拍著懷裡吃奶的小兒子,南姍才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毅哥兒想娶個標緻的娘子,倒也無可厚非……只是這回老夫人怎麼不肯由著他啦……”
沈佳慧盯著餵奶姿勢熟練的南姍,砸巴了下嘴:“王爺連這都由著你?”南姍粉頰致致的臉,忽染上一抹豔麗的胭脂之色,沈佳慧大奇道:“我就是隨口一問,你臉紅什麼……”
南姍緋紅著面頰道:“你不早就知道了,為何還多此一問……”
沈佳慧眼神無辜道:“我就是很好奇嘛,你為啥非要自個喂呢,不提只用兩三個乳孃,就是一二百個,你也不是找不來呀。”
南姍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語氣相當任性:“我嫌月子裡頭太無聊了,想找點事情做做。”
沈佳慧一副快暈倒的表情,非常痛心疾首道:“哪家王妃跟你一樣,上趕著給兒子做乳孃,也就是王爺縱著你幹這種異想天開的事兒。”
南姍扁著嘴哎哎了兩聲:“我說好嫂子,你到底是來看望我的,還是來這裡吐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