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來找朕的,要不然不至於跪在殿外,對嗎?你是跪給四叔看的,對嗎?”朱允炆抿了抿嘴,“逼朕殺了你,再逼著四叔捲土重來,對嗎?!你可知道,當時若朕真的下令處死你,怎麼辦?”
“我無話可說。”
“朕到底是輸給你了,到底,不忍心。”朱允炆凝望著蕭艾,“燕妹妹,知道朕為何輸給你嗎?”
“皇,皇上仁慈……”
朱允炆苦笑:“因為,朕在乎你,而你,不在乎朕。”
“皇上……”
朱允炆再次抬手,“若是道歉,不必了。”
蕭艾搖頭,“我想說,謝皇上。多謝您這麼縱容我,寬恕我,這是我一直都想說的話,您對我的寬容,換來的卻是,王爺的攻城掠地,所以我害怕見您,‘對不起’,我根本說不出口,感謝的話,也說不出……”
朱允炆扯著一絲微笑,“朕以為你會怪朕,廢了你,囚禁你呢?”
“我並非不知道好歹,您對櫟臨殿的供給照舊,那樣做,只是為了讓我過個清淨的生活而已。”
朱允炆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縱然你用命賭,朕輸了,但是這次朕還是輸得很高興,因為你的目的,達到了。”
蕭艾心裡一緊。
“四叔自三月份起,大小戰役沒有停息過,從河北到山東,到河南……”
蕭艾望著他,這樣的訊息,自己日夜期盼,但如今心裡,不知悲喜。
“燕妹妹知道河南在哪兒嗎?淮河以北,一旦四叔跨過淮河,他就逼近長江了,”朱允炆皺著眉,苦笑道:“離朕近了,離你也近了。”
蕭艾望見他眼裡居然是絕望的神色,“皇上,您不是說過嗎?絕對不手軟,王爺畢竟沒有過淮河,不是嗎?”
“有什麼差別嗎?”
“按時間算,王爺在黃河打了兩年多,若要跨過淮河,只怕……”
朱允炆搖搖頭,“朕告訴你,四叔現在還在關外呢,根本不在中原,可是根本沒有差別。如今在關外牽制他南下的軍隊,已經是朕能派出的全部兵力了,雖然他這幾年南下的速度很慢,但是朕已經跟他耗不起了,耿炳文的五十萬大軍,李景隆的六十萬大軍,盛庸的三十多萬大軍,還有各地的守軍,淮河,長江一線的軍隊,朕能調的都調走了。他還燒了朝廷在徐州的屯糧。”
蕭艾大吃一驚,事情,遠遠超出預料。
“如今長江防線早已是外強內虛,只怕抵擋不了多久了。”
“皇,皇上,”蕭艾於心不忍,“聽王爺說過,長江天險,一向易守難攻,我相信王爺他不敢輕易攻打的。”
朱允炆一笑,“的確,朕已經派黃卿,齊卿他們離京了,暗自招兵買馬,唉,朕希望在四叔攻來之前,他們能回來。”
蕭艾眼睛溼潤,哽咽道:“皇上,您來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朕想和你談談四叔,可以嗎?”
蕭艾點頭。
朱允炆示意她坐,目光渺茫,回憶道:“父親說,為長者,當仁義,讓他人心服,為君
者,當謙遜,廣納賢臣。皇祖父說,朕不需要打天下,只要時時刻刻把百姓放在心上,學會治理好天下就行了。朕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可是,為什麼朕眼看著身邊的一個個人都心向著四叔呢?其實那麼多皇叔中,朕最不喜歡四叔,二皇叔秦王放蕩但是隨意,三皇叔總是笑哈哈的,只有四皇叔總是讓人感到害怕,朕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有違天道,他依舊能夠逆天而行呢?”
蕭艾望著他,平靜道:“皇上,當真想聽?”
“恩。”
“王爺身為皇子,沒有您的父親那樣疼愛,沒有您的母親那樣照顧。您知道他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朱允炆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蕭艾也不想再提了,接道:“北平,是元朝的舊都城,奸細混雜,城池被毀大半,蒙古人頻頻襲擾,這就是王爺的藩地。我小的時候幾乎是見不到王爺的,因為他必須時時留在軍營裡,那時蒙古人被打退到草原,建立了‘北元’,王爺的志向不僅是把他們驅逐出關內,還要徹底消滅。皇上,您的江山的確不需要打,那是因為在邊塞,一直有您的皇叔幫您抵禦外敵,防守邊塞。”
“這些難道不是臣子當做的嗎?”
“那兩軍對持呢?您和王爺各為兩軍主將,可是王爺是在前方拼命,您呢?只要輕飄飄的說幾句話,就會有人為您拼命;王爺當初只有八百人,而您擁有天下大軍,一擁而上,全部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