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有理,可秋瑾卻苦笑著拿出一份卷宗,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卻更加穿金透石,“你看看吧,這就是那些不光明正大、就是那些暗地裡拿錢的人!這些人是誰?!這些人是誰?!這些人都是你的好學生!復興軍的好將軍!百姓眼裡的大英雄!!這些人……,這些人終究有一天要把這個國家給毀了!!!”
拍出來的卷宗無比的厚,裡面更有不少照片。隨著這一拍,不少照片飛了出來。齊清源笑著與文永譽談話的照片凸顯在楊銳眼前。他當即猜測到這是什麼事情,死死抓著照片道:“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這是……”
“竟成……”素來與楊銳知心的鐘光觀溫言道,“璇卿你坐下吧,事情傳出去總歸不好。”他說罷秋瑾,又對著楊銳道,“竟成,你能不能給璇卿十分鐘時間,讓她慢慢的把事情說完,也把為什麼策動分封的理由說完?你聽完了還要生氣那就生氣吧。做什麼我們也不攔著你。”
“呵呵……”楊銳苦笑。議案不透過還好,透過了他什麼都不能做,不然底下的將領將會是造反——雖說只不到兩百個貴族,可算上那什麼卿、大夫、士之類。特別是那些利益相關者,幾乎整個復興軍中高階軍官都涉足其中。他楊銳即便是復興軍的創始人,也不能和整個軍工集團對抗。用最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不能斷了兄弟們的財路!
“你說吧!”楊銳苦笑完不得不好整以暇的點了支菸。準備聽秋瑾解釋。
“咳……”秋瑾清咳了一句,而後道:“六年前滬上費毓桂一案我接手後一直在查。去年末終於找到了線索——中日戰後,透過朝鮮銀行和安奉鐵路,有人用軍列大肆走私進口高關稅商品以及商部管制的大豆、毛皮等關外土產。涉案的人員幾乎涉及整個復興軍高層,包括齊清源、雷以鎮、林文潛在內的高階將領都從中牟取了不少。這些錢透過滬上市長費毓桂的運作,或是投資或是炒股,增值非常迅速。我們查出的那部分只是極少的一部分,其餘的錢在費毓桂被捕前全被他轉移走了。
參與此事的人或是埋怨軍餉太低,或是見其他人都湊了份子,自己也不得不湊一些——很多人事先不知道這是走私,以為只是滬上股市的投機生意,可等到後來拿到分紅才知道這是走私。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林文潛和雷以鎮的錢據說就捐給了葫蘆會,可他們能做的也僅此而已,誰也不願意將事情說出來。”
說到這裡秋瑾開啟卷宗抽出一張手些的名單,“這是我威逼朝鮮國王李熙要朝鮮銀行提供的存款賬戶姓名和金額,南非前兩期幾乎全在上面,第三、第四期除了一些不受大家待見的,也全在上面。”
名單上面第一個就是齊清源,看到名字後面那一大串零,楊銳不想再看下去,他啞著聲音道:“這就是要分封的理由?幫著這些人將賬款洗白?”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目的,最根本的目的是杜絕這種事情再次發生!”秋瑾道。而後她的聲音柔和起來,“從私人說,竟成對我恩同再造;但以國事論,這事情如果彙報於你,按照你的處理辦法,即便不會造成動亂,也無法暫斷此事的根源。
調查中,監督機構的失職讓我觸目驚心,之前所有的設定,包括政委制全然無效。這些人是一個學校畢業的,情同手足,沒有人站出來揭發此事,而且此時還事關復興軍的榮譽。所有調查機構中,唯有伯蓀的督察院還能正常運作,可那隻針對官員,無法涉足軍隊……”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楊銳忽然插言問道。
“是他們一五一十告訴我的。在朝鮮的時候我與李叔同談過一次,我當時立誓會妥善解決此事,說服你既往不咎。”秋瑾道。
“接著說下去。”楊銳嘆了口氣,把煙滅了而後又接著點了一支。給他點火的是王季同。
“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對亞里士多德最是著迷。其在政治學裡面描述過一種叫做僭主政體的執政模式。對照他的描述。復興會政府就是僭主政體,更具體的說是集體僭主——我們是藉著民眾的支援上臺的,可我們最終篡竊了政權,使其變成復興會之私有。中華是沒有皇帝,可復興會常委會就是中華的皇帝!無非不要喊萬歲罷了。
僭主政體是所有政體中最最惡劣和不穩定的一種,僭主必受人民憎恨和鄙薄,因為執政者以人民的名義盜用未真正被人民許可的權力。而且為了維護統治,統治者必須遍佈密探,使人與人互相猜忌。讓他們無法信任;他還必須摧毀人民的意志,使他們怯弱,不懂也不敢反抗;最後,他還要製造不安和忙碌,前者讓人民感覺自己時時身處危險之中;後者,或是用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