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就無所謂,關鍵是不能被土地稅拖的傾家蕩產。
張謇一撤,本想再追討那百萬紋銀的徐佛蘇只好跺腳,他轉身無比焦急的看著梁啟超,“這事情要傳出去,咱們好不容易聚起來計程車氣可就全散了,近兩年的努力毀於一旦。任公!本黨存亡就在今日,總得想什麼辦法吧。”
“還能有什麼辦法?”湯化龍也頗為氣餒,“我們能買通大理寺,卻絕不可能買通國稅局,國稅局可是軍管的,不要說收買,便是進去都絕非易事……”
湯化龍不提國稅局還好,一提國稅局梁啟超就計上心頭,他扯過湯覺頓低語幾句,那湯覺頓便鄭重的去了。待湯覺頓走後,他又看向諸人,冷然道:“我記得以前清廷繳獲的復興會內部檔案中提過,革命最要緊不是主義,而是仇恨、是鮮血!謊言再假,只要由鮮血凝成,那就是真的。諸位,這一次就讓我們也像革命黨那般流些鮮血吧。”
從美國領事館所在的鼓樓,到大理寺所在的夫子廟,直線距離超過五公里,即便是領事館的馬車快馬加鞭,湯覺頓趕到大理寺見到現場指揮林長民時,地主們遊街已快游完了,諸人正熱熱鬧鬧準備去秦淮河包些花艇舒坦舒坦。
“任公是怎麼說的?”大理寺附近的洪武街。護憲黨們人潮洶湧,滿街的店鋪都關了門。似乎全世界只剩下護憲黨的呼喊聲和鑼鼓。無數護憲的旗幟下,林長民正站在一副由僱來轎伕抬著的棺材裡。被棺前棺後的地主們簇擁著,宛如君王現世,好不威風。可聽罷京城傳來的電報,他滿是振奮的臉頓時凝重起來,眼睛裡全是怒火,不過素來明白事情輕重的他,還是忍著性子問明對策。
“任公說…此下情形,不將事情…鬧大,那本黨定…定將作鳥獸散。唯有流血方能激起仇恨,讓諸人…從土改一事轉移到人命一事上來…”湯覺頓上氣不接下氣,雖然有馬車,可到了地頭人群密集,他不得不擠過來的。
“哎啊!”林長民大急,都什麼時候了,任公還玩什麼理論,他拍著大腿急道:“女內!到底要怎麼幹?你再不說人就要散了!”
“任公說,要你帶著人衝擊國稅局。”湯覺頓也急了。不再顧及旁人大聲說道。
“國稅局……”林長民下意識的嘀咕了一聲,立即拍了拍側面的棺材板,讓人把電喇叭開啟,他要對著黨員們講話。電喇叭是電池供電的。棺材裡不好放,只得找一輛雞公車將那些蓄電池推著,剛才狂歡費了不少電。是以技術員叮囑他要長話短說,省得沒電。
“諸君…”林長民對著話筒喊了一句。可隊伍的嘈雜聲和鑼鼓聲把他的聲音蓋住了,只有在近處的一些人聽見才回頭看他。
“肅靜……!!”林長民不得不學著審判長樣子。不但高聲,還把‘靜’字拖的老長。終於,遊行的人們停了下來,秋風似乎也停了下來,滿街一兩千多人全看著他。
“同志們!有一個不好的訊息,京城來了電報,竟成的大人們聽說我們勝訴,馬上讓國稅局增收土地稅,稅很高,最少是地價的兩成!這不單要逼我們賣地,還要用這個法子把我們弄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同志們,法律沒有用,主審官再怎麼公正,也沒辦法對付那些本就不公正的律法。在朝廷眼裡,咱們就是魚肉,那些官老爺不在我們身上打主意,不割我們的肉,不喝我們的血,他們就一天也不得安生。
可誰家的錢、誰家的地是大風颳來的?這些都是咱們先祖兢兢業業、省吃儉幾輩子攢下來的家業。難道乎,有錢便是有罪?難道乎,有地心就不仁?我不信!我林長民就是死上一百回也不信!朝廷弄那麼多歪門邪道的徵地陰招,可有哪次,是正正經經、老老實實的和我們談徵地之事?可有哪次,是真真切切、平平等等將我們這些地主作國家公民看?
開國以來,咱們交的稅還少嗎?開國以來,咱們沒給復興會投過票嗎?開國以來,咱們沒期盼著新朝新氣象,決心做一個新國民嗎?都有!可有用嗎?朝廷根本沒把咱們當人看,沒要咱們去做新國民,他們根本就不要我們,還要殺盡我們!
同志們,咱們不能再這般下去了,再這般下去就是家破人亡。來!同志們,都跟著我!跟著我去國稅局!去問問他們,為何要收兩成土地稅?誰讓他們徵兩成土地稅的?我們不是人嗎?為何要這般苛待我們?”
彷彿是算好了,電池在最後一句話時用光,電廣播裡聲音一停,滿大街都是寂靜,大家沉浸在林長民的講演裡沒有回過神來。就在諸人木然間,隊伍裡的行動組長林深帶著人呼喊起來,‘去國稅局!去國稅局理論!’,這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