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完。然後風輕雲淡道:“公使閣下,按照之前的約定,哈爾濱以及整個鐵路附屬地,每公里只能駐守十五名警察,但是現在在哈爾濱的俄國陸軍超過了二十萬,我真不明白要求外蒙古自治為什麼要這麼多人?請轉告貴國皇帝陛下:我國每一寸土地都不會割讓。至於外蒙古要求自治,他們可以向國會遞交提案,而不是透過貴國來提出這一要求。”
“總理閣下,您這樣只會引發戰爭。”庫朋斯齊再一次勸告,他感覺自己的耐心快耗盡了。
“公使閣下,貴**隊集結於哈爾濱,戰爭已經開始,只是我們都沒有宣戰而已。”楊銳端著茶站起道,他已然要送客。
“願上帝保佑您!”庫朋斯齊不再多言,行禮之後便轉身走了。
幾分鐘後,楊度和宋教仁齊齊趕到:“竟成兄,俄國人…俄國人真的是要和我們開戰嗎?”宋教仁臉上又清又白,他也是今日剛剛從京津泰晤士報得知這個訊息的,當然報紙上沒有說俄國是以要求外蒙自治為要挾。
旁邊的楊度也是心神不寧,“大人,這俄國可不同於日本啊,現在兩國對我一國,根本就沒有勝算,這仗還能打下去嗎?”
“這仗怎麼就不能打下去?”楊銳好笑,笑後再道,“一會廣播講話,你們想知道的東西,都在講話裡。”
“竟成,議員……”楊度剛提到議員是就敗退了,按照憲法,大中華國總理可不經國會批准對外宣戰,當然國會也可提出不信任案讓總理下臺,但以楊銳的民意和復興會的組織,要他下臺那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他忍下議員二字,只是道:“千萬千萬…不可魯莽啊!”
“放心吧,”楊銳說道,“這只是武裝衝突。”
國會只在年末開會,現在是四月,重大事件總理對外部發表演說,只在總理府新聞釋出廳,按照之前的佈置,京城內外的記者都請了過來,楊度宋教仁在偏廳端坐不久,新聞辦公室的人就來了。
一行人到新聞釋出廳的時候,大廳裡已被中外記者擠滿了,若是往常,那些中方記者一見總理出現就會熱烈鼓掌,但這一次大家聽到俄國要對中華開戰全都驚呆了,他們只看著楊銳神情自若的行來,等他們想起鼓掌的時候,呂碧城早就退到一邊,楊銳已開始講演:
“今日。有一位先生友好的提醒我,說如果不把身上的一塊肉割給他。那麼我活不過這個月!”楊銳目光炯炯的開頭,他說完之後目光掃視全場。見諸人都等著自己的下文,只好接著道:“當然,這位先生是個文明人,更是個上等人,他用詞不像我這麼粗俗,他說的是借,而不是割。可我實在分不清什麼是割,什麼是借,所以我拒絕了這位先生的好意。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能活過這個月。
按照西洋的說法,作人必須理智,古人也有類似的告誡,叫做要識時務,可我這個人骨頭是帶刺的,年輕時看明末清初那段歷史,既憤又悲,只覺得中國一向就少有失敗的英雄,少有韌性的反抗。少有敢單身鏖戰的武人,少有敢撫哭叛徒的弔客;見勝兆則紛紛聚集,見敗兆澤紛紛逃亡。武器比我們精利的西洋人,戰具未必比我們精利的滿洲人日本人。都若入無人之境,於是乎,我們留了兩百多年的辮子。國家也到了如此之境地!而今,我知道以我們的國力不能承受兩個強國的侵略。知道敵寇計程車兵比黃河裡的沙子還要多,比森林裡的樹葉還要密。但我反抗之心比喜馬拉雅山還要堅定!
諸君,偉大國家的國民必須靠鐵血磨礪,他們即便身死,也是不屈。今日,鐵和血也將磨礪我們,是下跪為奴,還是不屈為人,只在此一戰!我無法告訴諸君戰爭會是什麼結果,但我保證每一個復興軍士兵都會與敵軍死戰到底,每一個復興會會員都會與國家共存亡!謝謝諸君,我的講話完了!”
楊銳講演完畢並不給記者提問的時間,他直接離去關門的一剎那,回過神來的記者們不分華洋紛紛鼓起掌來,甚至連本來想找茬的那一票英國記者,聽完通事的轉述後也因為楊銳的勇氣而情不自禁的拍手。
隔著木門,楊銳能聽到掌聲久久不息,可他此時沒有絲毫激動,而是無比的冷靜,此時他忽然覺得戰爭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他只願每一個國民都能夠振作。如何才能成為偉大的國家?那請先磨練出偉大的國民——他希望每一箇中國人都是不屈的!
和以往一樣,楊銳的聲音傳遍整個公使區,英國公使館內聽到楊銳選擇和俄國開戰的諸人卻一片陰霾,只等簡短的講話完畢,一個人小聲的說道:“天哪!楊竟成會讓四億中國人變得和拳匪一樣瘋狂,我們……我們應該殺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