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兵器,列隊奔跑向各自的陣型。起初的雜亂無章後。腳步聲轟鳴帶有激昂的節奏和韻律聲。
唐根水有些欣慰地望著自己麾下的這群士卒,暗暗點頭。
一千多人的大合練聲勢足夠大了。
盞茶的功夫,所有軍卒基本到位,列隊完畢。可帶隊的兩員校尉——只到了一位,烏解臉色陰沉地站在自己陣型的前頭。手裡的橫刀擱在馬背上,扭頭望向了營房處,眸光有些焦灼。
唐根水眉頭緊蹙,他的臉色本來就黑,如今因為生氣變得更黑。
軍令如山倒,聞鼓而不出,合練之時,烏顯遲到不至,這可是觸犯軍紀的重罪。對於烏顯平時的冷嘲熱諷和陽奉陰違,唐根水視若不見,能容忍的就容忍,但關鍵時刻,事關軍隊整軍大事和主將威嚴,烏顯公開抗命,這直接觸及到了唐根水的底線。
“再擊鼓!”唐根水冷冷道。
傳令兵再次擂鼓。
激昂的鼓聲在空場上久久迴盪著,而烏顯依舊是沒有蹤影。不要說士卒開始竊竊私語,就是烏解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如果不是軍令使然,他肯定要撥轉馬頭衝向營房,將烏顯給拽出來。
唐根水沉默著。
片刻後,他高高舉起手裡的令旗,烏解見他要下達第三次擊鼓的命令,不由大急,縱馬過來,在馬上躬身道:“請將軍息怒,暫緩片刻!”
三通鼓不到,烏顯就犯了不可饒恕的重罪。若是唐根水執法嚴明,烏顯不死也得被杖責重傷。
唐根水眉頭一挑,牙關緊咬,高高舉起的手又放了回去。
他壓低聲音道:“烏解,歸位!”
就在這時,營房處傳來稀稀拉拉的馬蹄聲,烏解縱馬揚鞭,賓士過來。
四五個隊長模樣的軍漢,其中就有孟贊,這四人站在佇列中目光閃爍地望著在馬上晃盪著過來的烏顯,尤其是孟贊,嘴角閃過一絲陰險的冷笑。
孟贊雖然沒有得到孔晟的校尉委任狀,但他在烏顯手下卻很吃得開,他這段時間刻意逢迎討好,已經被烏顯任命為所屬隊長,成為十幾名隊長中最得烏顯倚重的小頭目。
孟贊很擅長投其所好,又很會巧言令色,儘管烏顯起初對他印象不佳,但架不住孟贊糖衣炮彈的進攻,終歸還是敗下陣來。孟贊知道烏顯對唐根水統率步兵營不服氣,又知道烏顯是孔晟的心腹,背後有大靠山,因此在背後沒少挑撥烏顯與唐根水的關係。
今日午間,正是這四人攛掇烏顯飲酒,烏顯一時沒有把握住,就喝了兩大觥。酒後容易犯困,這一覺睡下就睡過了頭,錯過了練兵的點卯。
烏顯的人還沒到近前,一股濃烈的酒氣就傳進了唐根水和烏解的鼻孔。
烏解臉色驟變,緊握橫刀的手都哆嗦起來。
唐根水面沉似水,憤怒地望著烏顯,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來。
寬容也好,縱容也罷,或者看在孔晟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些都有個限度啊。
孔晟全城禁酒令下達非一日兩日,滿城軍民無人敢違抗觸犯。可烏顯竟然私下聚眾飲酒,這是何等的膽大妄為?!
唐根水舌戰春雷怒斥道:“烏顯,你竟然觸犯督軍禁酒令,公然飲酒,本將擊鼓練兵,你又延遲不到,你可知罪?”
烏顯酒醒了大半截,但還是有點酒意,誤了點卯,又喝了酒犯了大錯,心裡本有幾分不安和愧疚。可悲唐根水這麼當眾呵斥,他心裡的那股傲氣和不服氣就又升騰起來。
他在馬上梗著脖子冷笑道:“你有什麼憑據說某家飲酒來著?誰看到老子喝酒了?誰?站出來讓老子看看!”
烏顯橫刀一揮,大刺刺地環視全場。
全場士卒鴉雀無聲,包括中小頭目在內,都保持著異樣的沉默。
烏顯烏解與唐根水不合,這是滿營皆知的事情。所謂神仙打架,容易誤傷凡人,不管是唐根水還是烏氏兄弟,都是普通士卒高攀的物件,他們對雙方的紛爭避之唯恐不及,誰還敢多說半句話。
唐根水使勁壓制住洶湧而出的火氣。看在孔晟的面上,他決定不追究烏顯飲酒的事兒,但誤了整軍合練點卯,這必須要嚴懲,否則森嚴軍法何以約束其他士卒,他這個主將又何以號令服眾?
“兩通鼓才到,誤了點卯,這可是事實?軍法森嚴,本將可容不得你!來人,將烏顯拿下,杖責二十!”唐根水一字一頓,聲音前半段還低沉著後面半段就陡然拔高了幾度。
烏顯反正是已經豁出去了,索性就借酒裝瘋,故意宣洩這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