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猛然一腳剎車到底,兩枚槍榴彈擦著前槓飛過去,陸臻猝不及防,從座位上飛起來,差點撞到前風檔上。
夏明朗厲聲下命令,即使在這樣的槍彈聲中仍然字字清晰:“9號10號去炸他們油庫,3號提供狙擊保護,2號全線戰場支援!”
“是!”
少了一支狙擊槍的遠端保護,夏明朗這邊馬上吃緊,機槍彈像下雹子一樣地潑過來,擋風玻璃終於不堪忍受地碎成了細小的顆粒,像雪崩一樣倒下,夏明朗已經提前鑽到駕駛座的下面利用軟管窺鏡開車。
耳機裡傳來10號焦急的聲音說:“隊長,我們被粘住了!過不去!”
靠!
陸臻心頭火起,拉出一記長點射,沒入紅方陣地。
“全力掩護,不惜一切代價!”夏明朗聲音如鐵。
“明白!”
情況緊急,越拖越是不利!
陸臻只覺得自己心跳得像要飛起,他難以忍受地閉上眼,心想,冷靜,冷靜,老子再怎麼著也不會折在這裡!!
用力把臉貼到車門上,林區的夜,冷得像地獄,把所有的金屬都凍得灼熱。貼上的瞬間居然分不出冷熱,滿是被灼傷的錯覺,狂飈的心跳卻止了下來,陸臻吐出一口氣:行了!
再抬頭時嘴唇已經被粘住,像小時候吃冰棒,太著急,白霜粘住了舌尖,要慢慢暖著才能化開。陸臻顧不及,用力一扯,有鑽心的痛感,瞬間又麻木,腥鹹的味道在口腔中擴散。
“人過不去!但是我們可以打別的過去!”陸臻忽然說:“我看到他們有坦克!”
夏明朗轉頭去看他,眼神幽亮。
他在想,如果不是在打仗,老子真想親你一口!
夏明朗大吼:“常濱,準備接車!”
他猛然加速汽車狂飈,子彈打在車門上叮噹作響。
夏明朗說:“手榴彈!”
三人三發三組,九個手雷好像沒有間隔那樣投入紅方陣地,爆炸,觸發濃煙滾滾。夏明朗忽然猛打方向盤,越野車在狂奔中180度迴轉,手雷爆炸時產生的紅光閃沒,兩個淡淡的人影從車裡飛出來,車子卻彷彿渾然不覺,一點沒停留地開走。
夏明朗伏在雪地裡退走,到處都是人,追擊的紅方士兵也有些亂,三個地方在交火,總也有冷槍響起,已經有小分隊出去搜尋狙擊手,可是放冷槍的頻率卻不見少。
夏明朗看到眼前有紅軍計程車兵落單,馬上從隱匿位置閃身撲出來,人到手到,紅軍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已經被劈暈,夏明朗再起身的時候已經給自己換了身皮,他把人拖到角落裡藏起來,心想真是對不住了,我不敢給你個痛快的,牌子一翻我就得歇菜了。
夏明朗馬上溜回去,黑暗中感覺到頭皮發炸,好像被槍口盯到的感覺,他試探著問了一句:“陸臻?”
“呼,你真牛!”陸臻收起槍,皮換得真快。
徐知著在耳機裡通報最新敵情,9號與10號已經陣亡,不過11號目前已經機動到油庫附近,有希望可以接替完成任務。
夏明朗深呼吸:“就看我們的了!”
陸臻看著他用力點頭。
車庫那邊倒還安靜,大概是一時也沒人想到去出動坦克圍殲幾個闖到自己營部裡的單兵,不過守庫的哨兵明顯的心神不定。肖準向夏明朗通報了整個車庫的人員狀態,然後冒險提議,是不是讓他開槍,開槍有可能會暴露雷達陣地,需要迅速的轉移,不過……
夏明朗想了想,讓肖準自行決定。他用槍油把自己的臉又抹黑了一層,裝出驚慌失措的模樣跑過去,哨兵著急地攔下他說前面怎麼樣了,夏明朗說不行啊,頂不住,營長讓我過來開坦克。哨兵詫異,讓你一個人?夏明朗已經亮刀子頂在他胸口,老規矩,不許出聲,不許翻白牌,你已經死了!
哨兵憤怒地瞪眼看著他,背後有人過來張望,怎麼回事?一陣濃煙騰起,“死人”頑強地給自己翻了白牌。夏明朗大怒,這怎麼搞的,怎麼帶的兵?還有沒有點誠信原則了?還有沒有點演習紀律了?
跑過來張望的紅軍馬上受驚,抬手就是一梭子掃上去,夏明朗一聽這子彈聲就知道是新手,摟火不放,一梭子到底。他心裡火大,索性提著紅軍的“死人”擋在身前,可憐的傢伙雖然穿著防彈衣也還是被打得慘叫連連。
陸臻從後面送了一顆子彈出來,把摟火新兵打得冒煙,可就算是冒煙了他還想打,但是95沒有空艙掛機他自己也沒數,一扣扳機才發現彈夾已空,於是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