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婆子正圍著王氏母子笑鬧,見他紫袍玉帶冠冕堂皇的闖將進來,皆是一驚,下意識便將萬福改作跪禮,烏壓壓的擠了一地。
有那膽大些的丫鬟,跪在地上偷眼觀瞧,見自家老爺這一身官服在身,更顯得威風凜凜龜氣逼人,芳心裡便多了幾分躁動,想著自打主母生下兒子之後,心性寬縱了許多,甚至還主動給老爺納了兩房妻妾,自己是不是也能趁此良機……
這般想著,那跪姿倒被她們整出了許多花樣來,只一眼一掃,至少便能窺見五、六隻肥白的兔兒,更有那蠻腰蓮足拼了命的從裙子裡探出‘頭’來,無風搖曳著。
可惜這種種媚態卻是拋給了瞎子,秦檜打從進屋之後,一雙眸子便只在王氏母子身上打轉,等眾人見禮之後,更是不由分說一甩袍袖,喝道:“好了,都給我退下吧。”
眾丫鬟婆子悻悻然離開了堂屋,便只剩下王氏穩如泰山一般,仰躺在逍遙椅上,側著身子露出半片胸脯,以那峰頂的果兒,逗弄懷中牙牙學語的稚子。
秦檜就近選了一張太師椅坐下,偏頭打量了這母子二人半響,忽地長吁短嘆了數聲。
王氏這才媚眼如絲的掃了他一下,淡然道:“老爺這般惺惺作態,莫不是想讓奴處置了這孽種?”
毫無疑問,她懷中抱著的嬰兒,正是當初武凱數月耕耘的結晶。
“娘子這話從何說起,他雖然不是我秦家的骨肉,卻也是娘子懷胎十月所生,為夫看在你的份上,也不會為難於他。”
秦檜一臉的信誓旦旦,王氏卻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便又伸展開兩條長腿,慵懶的問:“那老爺方才看著‘佛奴’長吁短嘆,究竟所為何事?”
秦檜默然半響,這才頹然道:“朝廷已經下旨要將河北、山西等地的駐軍裁撤、調離,免得引起什麼摩擦衝突,搞得金國再度大軍壓境。“
這種做法,在秦檜看來無異於作繭自縛,可太上皇、皇上都對這‘妙計’大加讚賞,他也只好隨聲附和、搖旗吶喊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敢像李綱那樣強項。
王氏那是多聰明一個人?
尤其她於秦檜夫妻多年,對秦檜的思維方式再清楚不過,一對兒狐兒媚的眸子在框裡轉了幾轉,便粲然笑道:“如此說來,那‘妖僧’之前所言的劫難,豈不是馬上便要成真了?”
“是啊。”
秦檜嘆了口氣,搖頭道:“如果金人再度南下,朝中又沒有精通兵法的重臣主持大局,說不得連這汴梁城都要落入賊手了。”
頓了頓,他又盯著那孩子幽幽道:“就是不知這小東西如何能保住你我的性命。”
“咯咯咯咯……”
王氏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後合,半響才用白裡透紅的裸足,在秦檜胸口點了點,揶揄道:“老爺如今都是堂堂相爺了,怎得還要指著一個娃兒保命?要真覺得那和尚所言非虛,倒不如去盯住那康王的一舉一動老爺總不會相信那和尚單獨帶他離京,就只是為了做個擋箭牌吧?”
與此同時,康王府
趙構仰躺在床上,身邊四名女子或輕紗遮體、或寸縷未掛,俱都施展開青樓裡真傳的嫵媚手段,耳鬢廝磨、嬌吟帶喘、素手舞勺、香舌弄……
此般情景,便是那石雕木塑怕也忍不住要起立致敬,偏這趙構漲的滿面通紅,卻是該軟的地方硬、該硬的地方軟,即便中途灌下滿滿一碗滋陰補腎的藥膳,也依舊不見什麼起色。
就這般也不知過了多久,趙構猛然間直起上身,面目猙獰的大吼起來:“滾!都給本王滾出去!”
一邊說著,一邊在那些女子身上胡亂抓撓,在那雪白的身子上留下道道血痕。
幾個女子嚇得慌忙起身,顧不得尋回自己的衣服,便匆匆出了暖閣,那趙構卻兀自不肯罷休,又將枕頭、褥子、褡褳、乃至一旁的薰香爐,全都一股腦的撇到了地上!
“王爺。”
這時,幕簾後面忽然傳出一個清澈如水的聲音,緊接著珠簾一卷,王妃邢秉懿從裡面款款走出,身上竟也只套著件嫩綠色的小衣,行進間胸口顫巍巍亂抖,幾欲裂衣而出一般。
迎著邢秉懿那關切的目光,趙構眼中的狂躁之色漸漸退去,卻又生出幾分羞愧難當之感兩人大婚已經一年有餘,邢秉懿也早做了婦人打扮,但那身子卻仍是完璧無暇。
究其根底,全因成婚那日趙構一時鬼迷心竅,跑去偷聽了武凱和韋賢妃的牆角,回來之後便起了心障,再不復男人雄風。
“王爺。”
見趙構躲避自己的目光,邢秉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