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請,那兩位使者大人這才互相攙扶著,爬到了彩車之上。
“臣李【鄭望之】,參見茂德帝姬。”
兩人規規矩矩的參拜完,又不約而同的跪坐在了車轅上,上半身探入車內,下半身卻還在車外,既是為了避嫌,也是為了防止押送車隊的女真人偷聽。
趙福金實在沒心情與他們繞圈子,見兩人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好,便開門見山的問道:“兩位大人有什麼要交代本宮的,請只管開口便是。”
李道了聲‘不敢’,與鄭望之對視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不知殿下見到康王之後,打算說些什麼?”
趙福金搖了搖頭:“本宮腦心裡亂糟糟的,實在不知該和九弟說些什麼。”
李又同鄭望之對視了一眼,然後猶豫半響,方才咬牙道:“以臣看來,金人似有些心虛,或者說是對康王殿下的兵馬很是忌憚!否則那完顏二太子只需遣我等……呃,還有帝姬殿下一同前往便可,沒必要將這百餘家眷一併奉上,還特地調撥了十幾輛馬車。”
鄭望之介面道:“不錯!當初汴梁城第一次被圍時,那種師道也曾打到過城下,卻未見那金人似今日這般示弱,足可見康王殿下的兵馬不可小覷!”
李又接過了話頭,正色道:“因此我等到了康王殿下面前,切不可勸他投降金人!”
趙福金原本只是向敷衍幾句,再打發走他們,但聽到此時,卻也不禁愕然的張開了櫻桃小口這兩人不是堅定的投降派麼?怎麼反倒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勸康王投降呢?
李察言觀色,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便又長嘆了一聲,苦笑道:“殿下,若是我大宋的兵馬能與金人抗衡,我等又如何會一力主降?如今既然康王橫空出世,我等自然要竭力相助、共赴國難,不將那女真蠻子趕出中原,誓不罷休!”
說到這裡,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說過了,萬一茂德帝姬熱血上頭,慫恿康王與金人決一死戰,那可如何是好?
於是李忙又往回找補道:“不過金人也不可小覷,我等只需勸殿下堅守營寨,牽制金軍便可,萬萬不能逼其主動求戰!”
接下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將在康王殿下面前該如何奏對,有金人使者在旁的說辭該如何,沒有金人在旁時又該如何,該如何促請康王向金人提出要求,好保住蔡、趙佶、趙構等人的性命……
將這一切都揉開了掰碎了,給趙福金一股腦灌下去,等到確認她記住了自己等人意思,李、鄭望之這才意猶未盡的告辭離開。
送走了兩個使臣,趙福金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不覺長嘆了一身。
便在此時,只聽角落裡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嬸孃是不是覺得,這兩位其實是大大的忠臣,以前大家都誤解了他們?”
趙福金這才想起,那童氏其實一直在邊上旁觀。
她側目望去,卻見童氏那張鵝蛋臉上滿是輕蔑嘲弄,不由皺眉道:“兩位大人為了扭轉朝廷頹勢,稱得上是殫精竭智,你怎得卻擺出這樣一副嘴臉來?”
“殫精竭智是殫精竭智。”
卻見童氏嗤鼻道:“但他們真正的目的,其實不過是想借您的口,在康王殿下面前落個好印象罷了畢竟按照他們方才的分析,康王殿下極有可能逼迫女真人退兵,屆時威望一時無兩,又手握精兵良將,皇位舍他其誰?”
聽了童氏的分析,趙福金是半信半疑,她本就不是個有腦子的人,否則也不會直到蔡主動說破之後,才知道自己竟被當成了討好金人的棄子。
此時更覺腦袋裡亂糟糟的,像是裝了一團漿糊。
童氏忙趁機道:“嬸孃其實不必管這些俗事,見到康王殿下之後,只需說些家長裡短、論些姐弟情誼便是,只要康王看在您的情面上肯看顧一二,咱們蔡家……五叔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無疑,這童氏也一樣希望能透過討好趙構,從而緩解自家的窘境。
倒不是說她落到了現今這等地步,還事事為蔡家著想,實在是因為這年頭女子都是依附與男人生存,黎民百姓如此、王公貴族亦是如此,她心中便是再記恨蔡行坐視自己被送往金軍大營,也依舊不得不替蔡家謀劃。
分割線
不對勁!
真的很不對勁!
因為提前派了使者通報身份,所以車隊暢通無阻的進到了‘康王大營’之中這原本可以算是一個良好的開始,然而打從跨過只搭建了一半的營門之後,李就覺得事事都透著古怪!
負責接待計程車兵,竟像是壓根沒將他們這幾個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