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自擠出人群鑽入小巷當中,不多時,他來到一戶人家門前,用手指敲出兩長三短的暗號,就見那房門嘎吱一聲左右分開,露出兩個拎著單刀漢子。
“王二?”
看到門外這人,兩個‘刀客’也是一愣,其中一個壓低聲音道:“陳虞侯不是讓你晚上再過來嗎?你怎麼……”
“給我起開!”
那人不由分說擠了進去,不耐煩的嘟囔著:“等到晚上,就真的晚了!”
他幾步搶到正房門外,推門的時候卻下意識放輕了手腳,等到進屋之後,身子更是矮了半截,堆著笑衝上首端坐之人,道:“哥哥,你猜怎麼著,我剛聽著一個稀罕事兒!”
那陳虞侯一身的戎裝,正盤腿坐在炕上,聚精會神的看著一封信,直等這人說完,他才沉著臉放下了手裡的信件,冷冰冰的道:“王二,我不是讓你晚上再過來嗎?這可是我家大人交代的差事,出了紕漏,難道你替我扛著?!”
“我倒是想,可哪有那福分啊。”
王二‘憨’笑兩聲,甩弄著手上的告示,道:“哥哥,其實我上午就想過來找你記上一功,後來硬生生忍下來了,可這上面的事,拖到晚上就來不及了!”
“告示?李達天不是在城外嗎?”
“法海就是你說的,那個已經投靠了武大郎的和尚,他剛剛在街上貼告示呢,說是要和武大郎決一死戰!”王二說著,把懷裡的告示取出來,雙手呈到陳虞侯面前,又將方才法海的說辭複述了一遍。
陳虞侯聽完沉吟半響,最後斷然道:“王二,你給我們準備幾件不扎眼的舊衣服,今晚上咱們一塊去探個究竟。”
“好嘞!我這就去準備!”
王二興奮答應一聲,轉身就想離開,卻又被陳虞侯叫住,沒好氣的道:“你急什麼,剛才不是還說立了什麼功勞嗎?”
“對啊!”
王二一拍腦門,樂道:“差點把這事忘了,哥哥,今兒早上我帶著幾個泥腿子掃聽訊息的時候,您猜怎的?那西門府裡出來倆人,就是您提到過的玳安和徐鄆哥!我立刻帶人圍上去一通亂棒,當場就打死了……”
“什麼?!”
還沒等他說完,陳虞侯一個健步衝到近前,揪住他的脖領子,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你殺了鄆哥?!你特麼沒事殺他幹嘛?!”
“哥……哥哥,手下留情啊!”王二差點沒被他掐死,忙解釋道:“被打死的是玳安,不是鄆哥那小子屬兔子的,見勢不妙就逃回去了。”
陳虞侯這才放開了他的脖子。
王二喘息了半響,不解的道:“哥哥,那鄆哥不就是個賣梨的小販麼,你幹嘛在乎他的死活?”
“你懂什麼!”
陳虞侯瞪了他一眼,隨即壓低聲音道:“大人有令,讓咱們把這個鄆哥弄到東平府去,還特意交代必須是活的!”
“為啥啊?”
“你管他為什麼!趕緊的,去給我置辦幾件舊衣服,咱們天一黑就去西門府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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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著去看個究竟的,可不止陳虞侯和王二。
事實上訊息一出,整個陽穀都轟動了,剛過一更天,便已是萬人空巷,烏央烏央的全奔著西門府來了,街上、牆上、樹上,到處都擠滿了人。
不過西門府的大門外,卻還留著一塊不小的空場,十幾個小和尚手拉手組成了一道單薄的人牆,將洶湧的人潮隔絕在外。
剛開始也有那不開眼,想要衝破阻攔到近處看個清楚,可人家小和尚說了,大家要是準備硬闖進去,他們想攔也攔不住,只是衝撞了法海禪師佈下的誅妖大陣,害了這一城的百姓,可就怨不得他們了。
此言一出,便是有那麼幾個不信邪的,也都被父老鄉親們拉了回來,於是大家只能伸長了脖子往裡邊瞧。
影影綽綽中,就見那臺階上下都已經被黃土墊平了,胖大魁梧的法海禪師,正手持一柄禪杖來回踱著步子,也不知究竟在做些什麼。
不過更令眾人稀奇的是,他身邊竟還有一個女子和尚降妖除魔,怎得還帶上女人?!
人群中頓時一陣譁然,不過很快便又有那小道訊息散播出來卻原來那女子竟是法海禪師的俗家師妹,只因這次佈置的九陰九陽誅妖大陣,需要一陰一陽兩人共同主持,法海禪師才特地將這位俗家師妹請出了山。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對今晚的鬥法也愈發期待起來。
不過事實上,這所謂的小道訊息,其實是法海讓人偷偷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