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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嘻嘻一笑:“這孩子,我們說沒人養,還想抱去善堂,你竟把他抱了來,總不會還念著那幾晚恩愛?”

張嬸子白衙役們一眼:“誰還念著那幾晚恩愛,我想著,他總有親媽,等我抱去養幾日,再讓他親媽把他抱去養就是,總是一條命呢。”衙役們嘻嘻哈哈笑一番,也就把封條貼好,張嬸子瞧著他們,有心想打聽一番,可又覺得打聽出來也沒什麼可幫助,嘆幾聲氣,抱著孩子先去尋個住處才是正經,別,等以後再說。

屈家酒樓既被貼了封條,有人上前來唸幾聲,也就往別處去,昔日熱熱鬧鬧酒樓門前,頓時黃葉滿地,無限淒涼。

到了衙門,屈三爺和屈三娘子被收了監,奇怪是綠丫她們這些灶上卻沒有被收監,而是放到後衙一個廳內關起來。看守也換了人,不再是衙役,而是幾個婆子丫鬟。

這廳內四處窗已經被關上,屋內放了稻草鋪蓋,雖然簡陋也還乾淨。綠丫等人是不曉得官府規矩,只當本就如此,也就坐鋪上歇息。

小蓮花見有人推門進來,提進一桶熱水,忙上前拉住人問:“我們家主人到底犯了什麼事,怎會突然……”提熱水進來平日是伺候太太奶奶們,心裡也很奇怪,為何這些人不關進監裡,而是送到這裡?但早得了自家主母吩咐,只許密密看好,不許多說一個字,況且小蓮花這樣做粗使,這丫頭怎麼能看得上,嘴一撇就斜眼瞧著小蓮花手:“真是沒規矩,哪有這樣問話?”

小蓮花忙把手收了,滿臉賠笑:“還請姐姐告訴我。”那丫頭把熱水桶放下,白小蓮花一眼:“我們家老爺想著你們原先也是好人家女兒,被賣到這樣人家,吃了那麼多年苦頭,況且有一個進監名聲也不好聽,這才把你們安排這裡,你們一個個可要安分守己,過個十天半個月,這案結出來,你們自有你們結果。至於你們家犯事,不歸你們打聽。”

說完這丫頭扭身就走,小蓮花滿臉笑容丫頭把門關上後就消失,往門邊吐口吐沫:“不過就是伺候人,牛什麼牛。”說完小蓮花坐到鋪上,臉上帶上憧憬:“要不是突然犯了事,我們以後也是被賣到官家做事,那時……”小蓮花那自言自語,秀兒綠丫和榛子等人並不理她。

綠丫見既然有熱水,也就從袖子裡掏出手帕,用熱水蘸了,給秀兒和榛子擦著臉,榛子努力一笑,可想到莫名其妙犯了事,只怕自己就再尋不到舅舅了。

秀兒見她傷心,把她肩摟過來:“怕什麼,橫豎又不是頭一遭被賣,到時要是主家好,也可以悄悄去尋,總好過那樣豺狼窩裡。”豺狼窩,小蓮花聽到這三個字,嘴就撇起來,那全是她們不會討好人,才過成這樣。

別灶上並沒說話,一個個想著自己心事,廳內沉默下來,門又被推開,這回是進來送飯,一桶糙米飯,幾塊醃蘿蔔,還有一鍋飄了點油花湯,就是她們飯食。

做灶上,別能虧,這嘴頭子是從沒虧過,瞧見這樣飯菜,有幾人眉就皺起,但也不敢多說,只得拿了粗瓷大碗各自吃起來。

那官兒吩咐把人各自安排後,剛進了後衙,和太太說了幾句就聽到管家來報:“老爺,那廖老爺來了。”官兒眉不由一皺:“一個商家,也好意思稱老爺。”話雖這樣說,可官兒還是急匆匆出去見廖老爺。

這廖老爺三十剛出頭,生面白如玉,一雙狹長鳳眼,瞧見官兒出來就急忙起身作揖:“冒昧打擾,實不好意思。”官兒雖然對管家這樣說,但當了廖老爺面,笑如沐春風:“廖兄請坐,不過是些些小事,效勞罷了,哪算得上打擾。”

兩人寒暄幾句坐下,那官兒這才把灶上都被關自己後衙說了:“想著只怕令親裡面,到時有個進過監名聲不好聽,這才放我後衙裡。”廖老爺拱一拱手:“如此周到,多謝了。”

見廖老爺眉頭沒散開,官兒忙體貼地問:“那你要不要去瞧瞧,若確實是令親,也好帶出來。”廖老爺尋外甥女這些日子並沒閒著,也早已肯定榛子就是自己外甥女,不過他外多年,心智早已和原先不一樣,總要榛子再多吃幾日苦頭,曉得自己救她出來不易,到時才能和自己貼心。

聽了這話廖老爺只淺淺一笑:“多謝了,不過那服侍過我甥女人,還沒趕來,我總要等她到來,瞧個究竟才是。”那官兒忙道:“應當應當。”

兩人又說幾句,廖老爺也就告辭,出了衙門,外等候僕人迎上前道:“老爺,那張家小子已經聽說屈家出事,巴巴到你下處去問,現還等著呢。”

廖老爺哦了一聲,用手摸一下唇邊髭鬚:“讓他多等一會兒,就說我來衙門裡打聽訊息,等再過半個時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