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稟報我們小姐的,您事忙,我們這就走。”見秀兒已經進了轎,廖家婆子急忙道,柳家婆子也應是,兩人又互相道個福,也就各自離去。
柳三爺已經醒轉過來,聽的丫鬟來報柳老爺吩咐把秀兒給放了,登時大怒,把柳三奶奶送來的藥掀翻:“還喝什麼藥,這做爹的都不管兒子的死活。”
柳太太正好進來,雖然在丈夫面前柳太太百般抱怨,可在兒子面前柳太太還是要為丈夫說話,把臉一沉道:“胡說,你爹他歷來疼你,要依了他的本心,只怕把那人碎剮了,才解他的惱怒。可是你也曉得,那人和廖家那位小姐是舊識,那位小姐既然肯認這位舊識,遣人來說情,還送來不少禮物,你爹卻不過面子,自然也只能大事化小。”
廖家,柳三奶奶聽著這兩個字,眼裡閃過不悅,若沒有廖家,自己也不會被人譏笑,譏笑放走了一個能幹的丈夫,雖然現在張諄不過是一年兩千來兩的二掌櫃,可是誰知道以後呢。想著這,柳三奶奶的心就往下發沉,見丈夫還想發脾氣就柔聲道:“三爺,你心裡有氣,我明白,可是這是公公吩咐的,而且人也放走了,再發氣也沒用。”
柳三爺一捶床:“廖家?哼,不過就是仗著一人,等以後,我定要把他家的生意搶過來。那時才知道,我柳三爺不是這麼好欺負的。”柳三爺這話讓柳太太老懷大慰,拍一下兒子的手:“你這樣才對。男人嘛,就該這樣說。等我把這話告訴你爹,讓你爹也高興高興。”
柳三奶奶更加歡喜,只要廖家的生意做不下去,那麼張諄就會被打回原形,那時誰還會說他能幹,那時還有誰會譏諷自己?
轎子一徑被抬到張家,秀兒剛下轎就聽到錦兒叫娘,秀兒抬頭,錦兒已經飛撲進她懷裡:“娘,你下回去做事,要把我也帶去,不然我會想你。”
秀兒抱起錦兒,在她臉上親了親:“好,娘以後再不會離開錦兒了。”錦兒嘻嘻笑了。
綠丫上前道:“趕緊進屋吧,榛子也來了。”瞧見廖家下人那一刻,秀兒就知道,這事定是榛子在後面幫忙,此時聽到榛子來了並不意外,抱著錦兒和綠丫一起進了上房。
榛子已經換了夏裝,鵝黃色的上衫讓她顯得格外嬌嫩,瞧見秀兒進來就道:“可回來了,昨晚綠丫姐姐派人一來報信,差點沒嚇死我,還是舅舅笑我,不過是一點小事,也值得大驚小怪的,只要柳家不送官,就有迴旋的餘地。”
“這事多謝廖老爺了。”秀兒咀嚼著榛子的話,把錦兒放下,讓她出去和小全哥玩去,這才輕聲道謝。
“咱們誰跟誰啊?你還說這話。”榛子嗔怪地說了一聲,秀兒瞧著榛子的笑臉,終於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榛子,我在柳家遇到翠兒姐姐了,哦,不對,你不認識翠兒姐姐。她和我說了很多話,我仔細想了想,以後你不要來尋我了。”
翠兒是誰,榛子的確不知道,榛子被賣進屈家的時候,翠兒已經被章家買走。但秀兒後面說的話,讓榛子的眼頓時瞪大:“秀兒姐姐,為什麼不讓我來尋你?”
“因為你和原來不一樣了,榛子,你我都不再是屈家後院的全灶了,你現在是廖家的小姐,秦家未來的兒媳婦,也許以後,要做秦家主母也說不定。你我之間,的確已經是雲泥之別,我不能再和你來往,這會讓你在以後,被人嘲笑的。你待我好,我知道,可是很多事情,不需要說出來,我只要記得,我心裡有你,你心裡有我就可以。”
榛子眼裡的淚開始掉落,竟說不出一個字。她們把自己推開,為的都是自己,而不是她們。榛子忍不住上前抱住秀兒:“對不起,對不起,你的所有不幸都因我而起,可是你還這樣對我,對不起。”
“你方才不是說了,咱們誰跟誰,你還和我說這個?況且我爹他造的孽夠多了,焉知那些苦,不是因為他造的孽所以報在我身上呢?秀兒,我不是和你矯情,而是說真格的。原先呢,我做這梳頭的生理,和你來往也不算太扎眼,可是現在,柳家已經說過我不能再做這梳頭的生理,我得想想辦法,去做別的事,你再和我來往,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榛子把臉上的淚擦掉,手一揮:“我嫁去秦家,總是要有嫁妝的,我和舅舅說,讓他給我開家新的鋪子,你去做掌櫃。”
做掌櫃?綠丫和秀兒都睜大了眼:“那有女的做掌櫃的?”榛子笑了:“怎麼沒有,特別是脂粉鋪子,女的做掌櫃的多了,不過這樣的店,你們平常瞧不到罷了。”
綠丫和秀兒還是不明白,榛子的手掌一合:“你想,各家雖有貨郎上門,可是這貨郎的貨擔裡面,也有貨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