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因為憤怒而微顫,“你們居然敢沒有逮捕令就強行抓人!就算是戰時,就算是軍方辦事,你們真當聯邦的法律是一團廢紙嗎?!”
“那麼,要不要接通您丈夫謝詹將軍的電話?”原碧海搖搖頭,準備開始撥打電話。
可他們的身後,卻在這時響起了澈蘇那淡淡的聲音,輕柔悅耳。
“不用了,夫人。”他站在林夫人背後,嘴角浮起一個淺淺的笑,苦澀的弧度彎起來。
“我對您說過,我沒有傷過人,沒有害過人的。他們即使出示什麼聯邦的逮捕令,那也對我無效。”他輕聲道,清澈的黑眼睛裡幽深平靜,誠懇地看著林夫人。
他轉頭看向面前的原碧海,沒有因為對方身上凌厲而暗沉的氣息有半點退縮。
淡淡地露出一點譏諷來,他微笑:“你們聯邦的法律,沒有立場判我的罪。”
居然讚許地點點頭,原碧海緩緩道:“沒有錯。”
“因為我從來都不是罪犯。”澈蘇傲然地看著他們,眼光掠過一眾軍人,也掠過怔然而立的謝薇安,“我不過是個戰俘而已。”
……看著那副熟悉的冰涼手銬再一次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被幾名特工簇擁著,向著破損嚴重的門口走去。
“你是、帝國人?”身後,林夫人的聲音微微帶著顫抖。
身子似乎有點僵硬,澈蘇緩緩回頭,無聲的黑色眼睛注視著她。
“是的,很抱歉一直瞞著您。”他清亮的眼神沒有因此而驕傲,也沒有因此而怨恨,“我從來都是一個帝國人。”
驚愕無比地看著他,林夫人又看向了原碧海,發出的聲音不再柔和,卻帶著執著的喑啞:“……就算他是一個帝國人,我也需要知道你們要將他帶去哪裡。我會去探望他。”
“這是一級軍事機密。”原碧海淡淡搖頭,略帶同情地看著她,“實際上,從這一刻開始,您最好當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沒錯,這個帝國俘虜是一個本不應該被世人知曉的存在。
從一開始,就應該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某處絕密的所在,不見天日,抹殺痕跡。而不是像南卓上校那樣,給他一點點曝光的機會和可能。
萬幸的是,一番輾轉後,一切終於重新回到了正軌上。他淡淡地想。
親自坐在了押送澈蘇的軍車上,原碧海所在的這一輛專用防彈車,行駛在沉默的車隊正中。
雖然順利地抓到了困擾大家整整一個多月的目標,可是聯邦軍方這一眾人似乎也沒有什麼驚喜的心情。
沒有避開澈蘇,原碧海坐在他身邊,撥響了一個電話。
“謝將軍,目標順利抓獲。現在正在帶往軍情四處。”
電話那頭,傳來平靜如波的聲音:“辛苦你們了,那麼就請按照原先的方案,儘快開始拷問。”
“明白。”淡淡看著身邊的帝國少年,原碧海刻意用他聽得見的聲音繼續通話,施加壓力:“不過將軍,我必須收回原先的推測。預計的拷問時間可能會長過原先的預計。”
“為什麼?”聯邦最有實權的軍方將領似乎有點不滿。
“我原先以為只需要問出來一個地名或者名單類的東西。可是您剛剛才對我交代了細節。”原碧海淡淡道,口氣冰冷無情,“假如需要問出來一份星際航行地圖,而且是一個資料都不能有差錯,就無法使用自白劑之類的東西。”
“……”沉默一下,謝詹將軍道,“總之你記住,早一天問出來他的話,前線的聯邦軍人就會少死很多人。”
咔噠一聲,通話被結束通話了。
放下電話,原碧海盯著身邊沉默如木雕泥塑的澈蘇,陷入了一絲奇怪的出神。
伸出手去,他親自揭開了套在澈蘇頭上那厚重的黑色頭罩,看著澈蘇那異常年輕的臉,略帶嘲諷:“早知現在,何必費盡心力,浪費大家的時間和力氣?”
幽黑的眸子如同一丸黑水銀,澈蘇靜靜地迎視著這渾身充滿冷厲壓迫的男人:“明知道可能會失敗的事,有時候,也一樣盡力要做的,不是嗎?”
凝視著這少年執著而清澈的眸光,原碧海幾乎想在心裡擊節讚歎。
“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所以南卓上校的那一套,我一開始就很不贊同,因為我覺得肯定無效。”
沒有回應,澈蘇漠然看著他。
“雖然我覺得我接下來的話也一定無效,但是出於禮貌,我還是想重複一下。”原碧海饒有興致地道,“我向你保證,沒人能在我們軍情四處手下扛得住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