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動力?”
鳳爪烤得香酥脆嫩,又物美價廉,不知勝過多少珍饈佳餚,成冰搖頭晃腦地啃著鳳爪,只是有些不甘心:“難道所有的路,一定要計劃好了,看到目的地在哪裡,沿路是什麼風景,才能去走嗎?再說你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這件事不值得去做?”
席思永沒答腔,良久後猛地湊過頭來,近得就差貼到她臉孔,眉間額上都是淺淺的紅,竟有幾分勾魂攝魄的意思:“要不要試試?”
成冰被嚇得往後一縮:“你要幹嗎?”
“既然你覺得火車沿著軌道跑很無趣,那我們就脫離軌道一次,敢不敢試試?”
席思永這般略帶輕蔑的口氣,總能成功地激起她的鬥志:“試試就試試,誰怕誰?”
“好!”席思永噌的站起身來,丟下兩張十塊鈔票在桌上,拽起她的手便往外猛衝出去。
“喂,席思永你要去哪裡?”等成冰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站在校門口空蕩蕩的大馬路上。偶爾一輛私家車飛馳而過,掀起滿冬的寒意,猝不及防地拍在臉上。
“怎麼,怕了?”席思永俯下臉衝著她,眼角還漾著微醺的醉意,絲絲化入她的鼻間,“怕我把你賣進火坑?放心吧,你這種姿色,普通火坑不敢收你,牛逼的火坑我還沒路子!”
成冰悻悻然反擊:“誰賣誰還不一定呢,聽說男人供貨量少,價格比較高。”
初冬的夜裡,路燈昏黃,寒風吹起飄零的梧葉,沙沙的輕響,仿若世間盡頭情人的私喁。空蕩的公交車疾馳而來,停在站牌處,司機操著方言大聲吆喝:“上不上上不上?收班了,最後一班了!”
Is there anybody there(2)
終點站是火車站,席思永衝到臨時售票窗便問:“最早開的火車是哪班?”
售票大嬸一臉詫異:“去哪裡?”
“馬上開的,最近的一班火車,是去哪裡的?”
“洛陽。”
“那就去洛陽,兩張票!”
“只有坐票了,要不要?”
席思永摸出錢包,掏出張紅頭鈔票,售票大嬸找給他幾塊零錢,扔出來兩張票。席思永收好零錢往檢票口衝,成冰被他拽著往前跑,到檢票口忽地生出些惶惑來,擔心地問:“我沒帶銀行卡啊,路上沒錢了怎麼辦?”
席思永涼涼地丟出一句:“賣身!”
成冰瞠目結舌地瞪著席思永,素來冷靜的人發起瘋來,比一般的瘋子更可怕。
一路小跑,衝上火車後還沒找到座位,火車便蹭蹭地發動了,綠皮車,開起來還哐且哐且的。車廂裡吊著幾盞最老式的燈泡,四處瀰漫著泡麵的味道,車窗外漆黑的一片,只看到含混連綿的光影,在涼薄的夜色中調出點柔媚的暖意。
酒意和寒冷的雙重侵襲下,沒多久二人便裹緊外套,縮在車座裡睡著了。翌日早上徹底清醒時,兩人已站在洛陽火車站的廣場上,周遭來來往往的不停有計程車司機過來攬客,還有兜售旅遊地圖的小販:“洛陽地圖,三塊錢一張,要不要,要不要?兩塊一張,兩塊一張?”
兩人站在廣場上面面相覷,如夢初醒,怎麼喝了幾杯酒,睡了一覺,醒來就換地方了?
放眼望去盡是各色的旅遊廣告牌,十三朝古都、王城公園、登封少林二日遊……一陣寒風掃過來,成冰面上忍不住抽搐:“洛陽有什麼出名的?”
席思永心底也是一陣懵——昨天晚上半醉不醉的,誰知道那一瞬間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兩個人一無證件二無通訊工具,運氣不好橫屍街頭連身份都沒法確證,可既然都到這裡了,臨陣退縮未免太沒面子,環顧四周後皮笑肉不笑道:“牡丹。”
成冰一個白眼翻過來:“牡丹!這個季節牡丹連根毛都沒有!”
“那反正也來了,總要找個地方玩玩吧?”
兩個人站在廣場上吹了半天西北風,絞盡腦汁地思索歷史地理課本里提到過和洛陽有關的一切,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龍門石窟。”
“白馬寺。”
“聽說小吃挺多還便宜。”
“少林寺聽說也在附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半天,都頗有些悻悻然,昨天做馬路英豪逆風狂奔的時候倒感覺自己真有那麼股“人生難得幾回搏”的豪氣,現在真的站在人生地不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還搏什麼搏呀,真當自己是大鵬鳥能雲搏九萬水擊三千,插上翅膀就飛回K市了?
席思永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