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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司妖精送給那鄭家小姐的,哎呀,你不會這個都不懂吧?未婚夫妻之間互送個丫鬟小婢的有什麼奇怪的?可惜司妖精沒料到那鄭家小姐是個善妒的女人。”
我覺得心裡堵得難受,這件事絕對不簡單。全風城人都知道鄭璇霜欺負柳玉,司清不可能不知道。
“……那些小姐和鄭小姐好,自然替她撒謊瞞著這件事。官府不傻,怎麼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婢得罪那些大富之家呢?當然是順著那些小姐們的說法,將責任推到那個倒黴的花魁身上了事。”
“那司家就不追究?”我打起精神問道。
“我的孟大姐啊,司家不傻,不過是一個花十兩銀子買回來的小婢而已,死了再買不就是了。嘿嘿,不過,據說那個司妖精被他那善妒的未婚妻嚇得不輕,堅決要求解除婚約。就因為這樣,那司妖精才被趕出了家門。以後啊,媒人都不敢蹬鄭家的大門了,男人們也怕啊,娶這麼一個醋缸子在家裡,以後還怎麼納妾?所以,那鄭家小姐到現在還待字閨中呢,哈哈哈哈。”
李大姐說得很輕鬆,我的心情卻陰得想下雨,如果事實真的如此,那柳玉太可憐了。
“對了,孟大姐,你相不相信有報應啊?”李大姐接著說道。
“什麼報應?”
“聽說風城最近鬧妖怪的事了吧?”李大姐神神秘秘地揚揚眉,“大家都說,是小姑娘的冤魂回來索命了。”
這倒是一個意外的收穫,我來了精神,急忙問道:“冤魂索命?”
李大姐眨眨眼睛:“對啊,官府不給那小姑娘公道,人家就自己來討。別看那個什麼被妖怪纏住的病厲害得很,可死的人全是小姑娘跳湖的時候那些在場的小姐們的家人,沒有一個例外的。”
又和她說了一半天,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第一次到鄭家的時候,鄭家大少爺的院子裡會掛滿了那些驅邪的東西。真是應了一句古話: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但李大姐說的這些畢竟只是街頭巷議,不足以全信。
同李大姐告別後,我往依依所在的小巷子趕去。
柳玉到底要我告訴司清什麼呢?難道是要司清替她伸冤嗎?如果,司清早就知道她的冤屈而袖手旁觀,我該怎麼跟那個可憐的女子交代。
邁著沉重的步子,我來到了依依呆的那條陋巷。
這是一條瀰漫著臭水溝和死耗子味道小巷,巷中的小路由凹凸不平的爛石塊鋪就。行走的時候得小心地踩著一塊塊鬆動的石塊前行,一不小心腳就會滑到石塊下的汙水裡,沾上一腳的臭黑水,同時驚起滿天的蚊子。巷子兩邊是一些用亂七八糟的木板拼湊起來的破木房,木房的牆面上打著各種各樣的補丁。有個穿得很邋遢的男人從一間房子裡走了出來,看到我提著裙子小心翼翼地在走,便衝我起鬨道:“小丫頭,多少錢啊,真水靈。”
我不敢和他答話,埋著頭小心地走著。
快要到依依的門前時,我聽到了依依的聲音:“唉唉唉,還少兩文錢呢?”
“我下回給,下回給。”一個男人低聲說著,飛快地從我身邊跑了過去,濺了我一裙子的黑水點。
“我#,不得好死的東西。”那女人朝那人的背影狠狠地罵了一句。罵完,她將身體靠在門框上,叉著手,嘲諷地看著我,嘴邊是一絲傲氣的笑。
我看著她那紅彤彤的嘴唇和大敞的衣襟,有點發虛,小心地說道:“依依,我是柳玉的朋友,來找你有事。”
她哼哼一笑:“柳玉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她有你這個朋友?那天我看見你和那司王八蛋呆在一起,想騙我,哼?”
“依依,我真的是柳玉的朋友。”我能理解她的反應,小心地解釋道,“我能通靈,柳玉的鬼魂在託我查她的事情。”
依依不再說話,而是冷冷地看著我,那凌厲的眼神似乎要把我刺穿。正當我以為她會將我趕走的時候,她忽然發話了:“管你是誰,有錢就行,你有錢嗎?”
“有。”我有些手忙腳亂地掏錢。
“進來吧。”依依說完,扭著水蛇腰進去了。
我點點頭,微微彎下腰,鑽進了那間低矮的房屋。屋子裡充滿了一種含著刺鼻脂粉味的酸臭,被子凌亂地堆在床上。一張桌子安放在床邊,上面亂七八糟地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有未洗的碗,吃了一半的飯菜,還有襪子,衣服等東西。
依依扭到床邊,拎起被子往床角一甩,坐到床邊。又在桌子上那堆東西里翻了一通,找出了一個小小的白瓷瓶。她將自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