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長意斜睨他一眼,嬌嗔地說:“風韻這詞只合用在婦人身上,你若轉性喜歡了哪家女子就直說,長意定不阻攔。”
林琰趕緊拿起酒杯自罰了一杯,擦著嘴角殘留的酒液說:“長意你又胡說,世間我只愛你一人風韻,誰去管是男是女。”
池長意笑得陽光燦爛,也餵了林琰一口酒,說:“這樣羞人的話你總掛在嘴上,就不怕被人聽到?”
林琰趁機摟住他的脖頸親在他的唇上:“你不是最不在意世人眼光的麼?怎麼官沒當幾天人倒是變得世故起來了?再說,你要是怕被人知曉,就不要成天拉著我去街上打抱不平,就你愛多管閒事!”
池長意聽他這麼一說,臉上頓時出現慍色,默默喝酒,怎麼也不肯再說話。
林琰自然百般討好,自罰了不知多少杯才換來池長意稍霽的臉色,聽著他憤憤地說:“都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那些官員子弟只為一己私慾便隨意奪□□女,傷人性命,如此為非作歹,你怎忍得袖手旁觀?!”
他說完,揣著雙手,編貝一般的牙齒咬在嫣紅的唇上,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林琰恨不得撲上去狂吻一通,但見他確實生氣,只能生生忍住,笑嘻嘻地為他斟酒:“是,是,長意最是正直,我就愛你這份氣義。來,再喝一杯。”
他將酒杯遞了過去,池長意接過,見一朵桃花堪堪落進那琥珀一般的酒裡。
池長意嫣然一笑,抬頭看那粉色華蓋一般的桃樹,嘴裡著迷般地念道:“阿琰,桃花如此之美,只可惜此地只此一株。要是能有個十幾株,滿樹桃花開放,定然美如仙境。”
林琰看著已然和這桃花融為一體的美人,心中暗暗決定,回去之後便要來此地再種下一片桃花,將心愛之人的願望實現。
那天,他們遊山玩水,夜間寢于山中,透過高大的樹木縫隙看那漫天星辰,說著如何振興江山,為民除害。
他們在山野中纏綿,彼此將對方映入眼中,刻在心裡,相約著永世不變。
清晨他們在晨曦中醒來,互相依偎著看朝陽初升,聽著對方最深刻的願望。
“我願聽初生嬰兒第一次喚出爹孃,願看見久病之人第一個輕鬆微笑,願見那涉洋而來的蠻夷口中炫目夢幻的極光,願那地府中的孟婆為流連世間的魂靈灌下失憶之湯,免去他們後世之痛。”
池長意閉著眼睛靠在林琰身上,讓朝陽輕輕照在臉上,夢囈一般輕喃。
林琰撫著他身後的長髮,親親他的臉頰,說:“我只願天下太平,長意和我同生共死,永遠伴我左右。”
誓約尚且繚繞在耳,世事卻在短短几天,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切從一盤桃花糕開始。
一天,林琰去池長意府上找他,見他正對著一盤桃花糕發呆。
林琰走過去在他眼前擺了擺手,卻被他厭煩推開。
“怎麼了?”林琰疑惑開口。
池長意撥了撥長髮,臉上全是疲憊和陰鬱,他將那盤桃花糕推了出去,那盤粉嫩粉嫩的糕點頓時化為泥土。
林琰趕緊命下人過來收拾,坐在池長意身邊抓著他的手輕輕吹著,問:“怎麼了?有沒有傷到手?長意,是不是王大人又說你魅惑人心了?不用管那個老頑固,他就是見不得你氣韻天成又年輕有為。”
池長意擺擺手,突然盯住林琰的眼睛,說:“阿琰,最近天氣炎熱,我連最愛的桃花糕都吃不下去,聽說皇帝那兒有進貢上來的寒冰,可以將食物冰得涼爽,入口別有一番風味。你向我朝他討了來可好?”
林琰連忙擺手,捏著池長意的臉說:“長意你又調皮,上次就說了這話,這次又說。皇帝是九五之尊,我們這些人都該對他崇敬如天神,你怎可在他口裡奪食?”
池長意聽他這麼一說,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什麼也不說,就將林琰趕了回去。
林琰無奈,腆著臉冒著殺頭的危險向皇帝提出了請求,卻見那皇帝直勾勾盯著他,笑著命人取了冰來,親自交到了他的手上。
林琰頓時毛骨悚然,卻直罵自己多心,趕緊將那冰拿到池長意府裡去。
但是池長意卻只是懶懶一笑,並未像平時收到他送的禮品那樣喜笑顏開,反而又命人將他請了出去。
一切就在那個時候出了更大的變化。
風起雲湧間,池長意不知找了什麼藉口出了京城,怎麼請求他也不肯回來,並質問林琰是否願意和他一起走。
但是林琰是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