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關家小姐了,實在看不清她隱藏在珠簾後的是什麼表情,李佑上前拱拱手,開始說教道:“有禮了,關家姐…小娘子是來此燒香祈神嗎?神仙之說虛無縹緲,終究也只是外力,求神不如求己。無論身處何等境地,只有固守本心才是最切實可靠,不可三心二意。先賢也說過,心外無理…”
“夫君說的頗好。”在李佑口水橫飛的一通大道理說教下,似乎認命的關大小姐主動修正了兩人之間的稱謂,很自然的就稱李佑為夫君了。
然後她伸出修長細白的右手,手心有一小塊銀光閃閃的…銀子。
什麼意思?李佑看著銀子不明所以。
“這道觀前幾日賒了我家絲鋪三匹白絹,妾身不過順路突然記起此事,便進來收賬。似是讓夫君多心了,還請恕罪。”
袖手收回銀子,關小姐話音一轉反擊道:“妾身雖為女流,也都是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既已委身夫君,心中便無二想,安然歸於本份的。亦曉得早晚之間上奉公婆、下侍夫君、貞靜自守的婦道,何至於不被夫君信任。莫非妾身在夫君眼裡是心口不一的人?夫君身為大好男兒,年紀輕輕居於官位亦名揚江湖,便該自養氣度,不可負於人望,如此心胸實不應當。。。”
妄圖開導你真是個錯誤…心事被說破的李佑連忙岔開話:“令尊已經放了。”
關家小姐輕輕點頭道:“妾身這父親實在魯莽了,不想卻叫夫君受累。看夫君一夜未睡,請保重身子早些回家歇息。另外懇求夫君寬限兩日,待妾身將本家事務料理完畢,定會按約前去家中服侍夫君,夫君但且安心。”
李佑很納悶,關老員外那個莽撞性子怎麼生得出這般滴水不漏有條不紊的女兒?
對了,她剛才說到絲鋪?生意三要點是勢、人、財…
眼前這個不就是人才麼!她家都是她在掌總主事,而且最妙的是具有絲織這一行的經驗。想至此李佑心動起來,自己對絲織業裡的經營一竅不通,身邊也沒有專業人才,明明察覺到了大好時機,卻不懂怎麼下手,正發愁間,這可不就是個好人選。
心裡高歌一曲“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李佑又拱拱手道:“我有個做生意的好機會,願和你參詳參詳。”
關大小姐明顯不相信,以懷疑口氣問:“夫君也懂這些?”
李佑賣弄道:“我自然略懂,這生意經營要看三點,勢、人、財,所謂勢就是…”
他將昨夜聽到的生意經現學現賣重複了一遍,要給眼前這位新鮮小妾一個驚喜,反正抄詩詞抄多成自然,也不在乎多抄一次言論…
看不清的珠簾後面,關小姐果然微微動容,問道:“夫君怎麼會知道這些?”
震驚了罷?李佑得意剛要回答,便又聽關家小姐道:“我家有個堂兄在巡檢司做書吏,想必是他對夫君說的罷。”
授驚不成反受驚的李佑呆住了,她如何猜到的?
關小姐實在不能忍,一是有忘了珠簾遮擋臉容,習慣性的以手背掩口,低頭淺笑了幾聲。聽在李佑耳中宛如黃鶯初啼,實在悅心的很。只願她多笑幾下才好。
旁邊的白金剛疑惑道:“這些話兒似乎聽我家小姐時常講過的,李小官人為何重複一遍?”
李佑大窘…抄襲成性的假才子終於被揭穿了一回,還是在原創者面前被揭穿,他面臨著穿越以來前所未有的困境…要怎樣才能扳回局面?
院門此時又開啟了,急忙走出個女道姑,拿幾張棕黃的紙符,對關家小姐說:“虧得小娘子未走,方才你拿錯靈符了,這個才是求孕得子的,回家貼於床頭即可。”
十八歲的處女求懷孕求生子?
有如神助、轉守為攻的李佑驚異的睜大眼去瞧她,透過花冠珠簾隱隱看到幾片紅雲在雙頰騰起。
關大小姐即使隔著這麼一層,也被李佑刁鑽的眼神逼得窘迫無比。不禁側過頭去躲避李佑的視線,結果露出的半截脖子也被見到紅透了。
估計李母把李佑那一妻一妾都難有後的實情講了。只要有了兒子那就是地位的保障,以關大小姐的性格,豈能不想著抓住這個機會。
想必該小姐在裡面說要求子的時候,也是很害臊的,所以慌張間才會拿錯靈符,出來還裝作收賬的模樣。她再怎麼樣沉穩犀利畢竟還只是二九少女啊…
僥倖扳回劣局的李佑哈哈大笑一通後說:“關小娘子真是收的一手好賬。”
又道:“我先回家睡過,醒了要去府上拜訪,真有樁生意要與你說一說。我相信你,你也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