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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反對另一個更大的衙門入駐揚州。萬一哪天朝廷想抓緊鹽事,讓欽差體制的巡撫就近監察鹽事那豈不自找罪受?國朝官場不是沒有這個先例。

羅參政皺眉道:“老夫將上本奏事。在南直江北地面我揚州府地偏東南臨近南京,不足於馭全域性。中都鳳陽,龍興之處,正適合巡撫衙門駐守!李大人你同署揚州,也是治理一方的人,對此沒有異議罷?”

李佑想了想語氣堅定的開口道:“羅大參所言極是,本官附議!”

羅參政臉色很是欣慰點點頭道;“本官去聯絡鹽運司衙門,而李大人你去聯絡分巡道衙門如何?總而言之,巡撫衙門不能駐在揚州,不然我等都要變成巡撫屬吏了,此時務必同舟共濟!”

面對共同的強敵,李佑也盡棄前嫌,示好道:“不錯,你我務必同舟共濟,各盡其能。別人其實都是事務官,只有你我是地方親民官,更經受不起撫臺的威壓。”

“如此你我便分頭行事,越快越好!”

看羅參政積極主動、條理清晰、充滿ji情的樣子,讓李大人很不能適應,暗想這姓羅的向來昏頭昏腦、不知所謂的,怎麼忽然開了竅?大概面臨這個關口,也是真的情急了。

又想道,若巡撫來了後,羅大參上有巡撫,下有他李佑,夾在中間是最難受的一個,所以他不積極誰積極?也好,就讓姓羅的先打頭陣去。

送走李大人,羅參政若有所思。這李佑在盱眙的時候,與楊撫臺打過擂臺佔過上風,肯定沒有畏懼之心,出來打頭陣對李大人而言委實不算什麼罷。

想來李大人年少得志、盛氣凌人、敢說敢做、目中無人、後臺強硬,又正當紅,乃是打頭陣的最佳人選。剛才被他有情有理、有利有節的鼓動半天,李佑應該有所觸動、有所行動、有所作為罷?

李佑在路上沒有停住思考,繼續默默盤算。不管巡撫衙門搬到哪裡,統領江北軍民的鳳陽巡撫仍然是揚州府的上司,出於這種顧慮,一定要謹慎哪。

若表現的太顯眼而再次被巡撫大人記恨,有點得不償失,很不划算。關鍵在於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若自己單槍匹馬的全力以赴為大家謀福利,怎麼看也是虧。

反正揚州城裡官員這麼多,何必太積極?天塌下來先砸高個子,由得羅大參去張羅罷,再不濟還有丁運使和耿巡道兩個大人物。

羅參政回到屋中,半晌不言不語憂心仲仲。自己根基比起別人實在不硬朗,李佑在朝中有人保,丁運使在朝中也有人保,唯有自己差的太多。

那兩人得罪得起楊撫臺,即使有顧慮也不是畏懼,而他就要掂幾下自己的分量了,只怕經不起楊撫臺一根手指頭的。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次還是老老實實為李佑搖旗吶喊、鼓勁加油罷。

羅參政又在心裡將李佑的惡劣記錄回憶一遍,包括他自己在內,李佑與上司的戰鬥從來是幹勁十足,而且似乎沒有失過手,有所向披靡的風範。前賢雲,術業有專攻哪,李佑在這方面絕對值得信賴的,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打理。

三百九十三章 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

三百九十三章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

回到同知分署,李佑便暫時將巡撫移駐揚州的事情拋到一旁,讓羅大參等人先去頭疼罷,他開始反思自己的“迎駕工程”。

沒有比較就看不出差距,本來他並不覺得自己佈置的迎駕事務有何特別之處,很是平常的樣子。但這次與羅大參相對比後,便發現自己的“迎駕工程”確實過於鋪張了,而且不實用,太傾向於玩樂,與這時代的基調不符合。

若真照此做下去,只怕在士林中要落一個奢侈浪費逢迎拍馬的名聲,而這時代價值觀裡,都是優容士大夫、苛求天子的。

接待高官可以逾越奢侈,而接待天子就該在所規定的要求外盡力儉樸,因為大家都認為這個“獨一人”必須要做天下臣民的道德表率,天然負有教化責任…

讓李佑感覺後怕的還有一點,如果沿途各地都不會偏移太多,只有揚州城別具一格的華麗登場,依仗超越各地的雄厚財力堆金砌玉,豈不叫別人側目?無形中便成了異數和公敵。

想至此,李佑不禁自捶其首,自言自語道:“怎麼就喪失理智昏了頭?竟然險些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真是不應該。”

大概是由於種種原因而興奮過度,導致自己陷入了盲動之中不自知罷。

更無奈的是,滿衙屬官、師爺、吏員居然沒有一個人提醒自己。這又是為什麼?是畏懼不敢,還是過於迷信自己的正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