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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部分

李佑異常驚訝,行宮不稀奇,皇帝一路所駐蹕之處都可以叫行宮,有大有小有專用有臨時而已。聽郭縣丞說來,這府衙竟然也要大規模修建新行宮,不然為何將各州縣工匠徵發一空?若是如此,只管江都縣的同知分署在其他縣自然搶不過府衙。

不過這羅參政有毛病啊?李大人想道,一個揚州修兩處新行宮,這又是發什麼神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當即傳下令集合儀仗,他要去府衙與羅參政仔細理論。

以前李大人不去府衙,因為他不想矮人一頭。但如今大家都是署理府事,勉強可以平起平坐,不用為了禮節委屈自己,所以當然樂意直接去府衙找羅參政面談。

一路無話,小太守儀仗雄赳赳氣昂昂的在府衙裡的儀門前停住。李佑下轎後直奔後衙,將討要紅包的門官打個半死丟至一旁,闖進了府衙二堂。

羅參政正在與他的任姓師爺說話,見李佑進來,便不失禮數的喚人上茶,只以賓主分坐,任師爺只好在一旁陪客。

李大人質問道:“本官聽說羅大參也在修建行宮,意欲何為?”

羅參政直接面對氣場強大的李佑,心裡緊張得很,但面上沒有表情,“本官修建行宮,其實與你沒有關係,你多慮了。”

面對屢屢手下敗將,李佑不耐煩道:“如何沒有關係?願聞其詳。”

“本官修建行宮的地方位於高郵州,不在你江都縣境內。其次,本官修建行宮用的是三州六縣民力,與你江都縣無關。所以說,與你毫無關係,你怒從何來?”羅參政反問。

“這…”能言善辯的李大人罕有的語塞。誰規定揚州的行宮一定建在揚州城內?羅參政要在高郵州修行宮,又不用江都縣財力,確實與他李佑半文錢關係也沒有,他李佑要為此質問,誰看也是無理取鬧。

李大人心思轉了幾轉,又問道:“高郵州哪裡比得上揚州城繁盛,在那裡大建行宮未免暴殄天物!”

羅參政鼓足了勇氣,輕輕拍案道:“李大人此言差矣!乃奸臣之言也!”

老鼠也敢吃貓?李佑愕然,一時忘了駁斥回去。

羅參政正色道:“聖上南巡所為何來?邸報上寫得清楚,一為謁祖陵,二為巡察河道,三為巡視民情,四為觀江左風土!高郵州緊鄰高郵懸湖和大堤,乃運河最為險絕之處。其次高郵州地近祖陵、鹽場,無論巡視河工、祖陵還是鹽場,往來皆很便利!在此新修行宮,用處極大,豈是揚州城可以比?”

李大人再次語塞了,無言以對。

一旁任師爺不知為何,有點焦慮,重重咳嗽一聲。

羅參政被鬱悶得太久了,興奮起來收不住,不知不覺抬起了手指著李佑鼻子斥責道:“揚州有甚可賞?不過一群豪商爭前趨先,進獻奇珍而已!你以園林名勝、風景玩物逢迎天子、娛惑聖上…對了,大概還有美人罷。這豈是為臣該熱衷的?奸邪之道,本官不敢與你苟同!”

砰!李佑拍案而起,聲勢比羅參政大得多,霍然起身,瞪眼盯著羅參政半晌,仍說不出什麼。

他表面上不是講理的人,其實他是太會講理了,總是將自己手裡的各種理用到了極限。但今次,他好像真不佔理了,姓羅的也抓住了這點。

他太興奮了,有點得意忘形了,天子南巡不是為他李佑來的!

李大人一聽說南巡,就不由得記起了上個時空的某“十全老人”南巡,下意識照著那個模板進行迎駕準備工作。

想想他要乾的事情,說的難聽點就是為了巴結皇上而大興土木、勞民傷財。在富裕的揚州城,若民力財力足夠,這樣做未必不可以,總不能丟了皇家臉面,討得天子高興了比什麼都強。

但問題在於,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這個定理是有前提的。如今的“上”不是好大喜功、喜歡張揚的某“十全老人”,也不是一個事事可以乾綱獨斷、只由一己之好的天子。

而是一個被無數眼睛盯著、隨時會被邀名賣直進諫、還沒有親政的少年天子,更是個動不動被文官圍住勸諫、一生難得出京幾次的大明天子。

假如別處都發揚簡單質樸、不擾民、不鋪張的接駕風格,唯獨揚州城大肆鋪張、極盡奢侈,那傳揚出去,他李佑好不容易攢下的一點清名豈不全完了?他李佑不是獨霸朝綱、無人敢惹的人物,到時候只怕要招惹出無數彈劾章本。

大明的正面典型是什麼樣子,是正德朝的揚州知府蔣瑤…一個在接待工作中處處不賣皇家面子的知府。

少年人生性多變,如果天子被身邊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