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明白,沒了聲望,你還能是什麼?所以,我相信你會有所收斂的,你到這裡督學,至少不會因為公然太過於明顯的貪贓枉法將事情變的更壞。為了我監平定,何妨請你來試試看?”
李佑大驚失色,石祭酒這幾段話對他可謂是震耳發聵,一舉道破了他外表下的最實質!他不由得暗中感慨,這石大人眼光當真刁鑽,連他自己也沒曾注意到的心態,卻被石大人覺察到並當面說了出來,這是多麼銳利的洞察能力!
同時李佑也很奇怪,按說自己與石大人平時並沒有什麼接觸,石大人怎麼如此準確的號住自己的脈搏?他自己沒少反思,也沒有想到那個程度,很大程度上只是憑藉本能趨利避害,周圍往來密切的人中也沒有一個想到。
一時間,在李大人眼中石祭酒當真是智深似海、莫測高深,以前太小看他了!
卻說李佑想來想去,半晌沒動靜。石祭酒覺得這樣呆坐不是辦法,便叫了幾聲,將李佑從胡思亂想中拔了出來。
抬頭看到石祭酒時,李大人忽然靈光一現。這兩年他和自己根本沒有幾次接觸,卻對自己刷聲望的心態和就結局如此瞭如指掌,描述出來活靈活現,正常麼?
唯一的理由就是…。李佑突然大笑道:“這些體會,只怕是石祭酒親身經驗所得罷,卻用在了本官身上,險些將本官唬住!”
居然被他看出來了…石祭酒略顯尷尬,連連低頭咳嗽掩飾過去。
他從前是天下聞名的青天父母官,號稱天下第一知府,人稱兩風太守,所以青天光環下的心路歷程是什麼樣子,青天光環對人物行為的影響模式,誰有能比他更清楚?
最後石祭酒仍然氣勢不輸的辯道:“你不過是自行製造出的假名而已!本官與你有根本之不同,真假豈可混為一談?”
(未完待續)
六百章 還能幹什麼
。 李大人不得不承認,正如石祭酒所言,刷聲望的行為確實對自己形成了道德綁架,若非他同時不忘刷出點風流才子名聲,只怕現在娶了六七個妻妾也要遭到別人指指點點。
而對於石祭酒提出的真假青天說法,他更沒心思去爭論,這對於當前處境是毫無意義的。只隨口詢問道:“本官雖然兩年前到過幾次國子監,但都是走馬觀花、浮光掠影,現如今諸監生究竟是個什麼狀 況?”
石祭酒嘆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諸生人心日浮,不安於學,稍遇風吹草動便喧囂生事。綱紀如此不振,正該整治風氣,嚴加管教。”
“什麼人心不古!人心從來就沒有古過,借古非今是無能的藉口!”李佑義正詞嚴的駁斥道。
不等石祭酒說什麼,李佑繼續說道:“國朝初年,監生肯勤奮向學,豈是嚴刑厲法之果?蓋因當時科舉監生二途並重,坐監出身前途廣闊而已!
而今時科舉獨大,進士舉人為貴,監生出身選官不易,即便中選也沉於下僚!前途如此,出路渺茫,誰還肯費力爭得上游,若學之無用,怠學乃是人之常情也,苛責無用!”
石祭酒也談道:“此言差矣,本官以為…”
李佑揮了揮手,打斷了石祭酒:“勿復多言,本官今天不是找你辯論來的,大禹治水,堵不如疏。要多想想還能叫他們幹什麼,以利誘之。輔以嚴法,自然消停!本官怎麼做,不用你來指點。”
雖然李大人氣勢太盛了點,但配合他正五品風憲官和代表朝廷督察巡視的身份,並不算過分。外差御史擺出見官大一級的派頭,乃是常事。
石祭酒顧不得計較李佑的態度,滿懷期冀的連忙問道:“李大人有何打算?”
李佑理直氣壯道:“本官初來乍到。如何知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先看過再說!”
石祭酒無語,前頭說了許多大道理。最後來一句不知道,這李佑不會也沾惹上了誇誇其談的毛病罷。試探道:“既然李大人到任,本官這就將監生聚集。請李大人訓話。”
李佑拒絕道:“不必了!你找個別人,先領著本官在監中巡視一遍,再論其它。”
這讓石祭酒微微放心,至少說明雖然李佑嘴巴一如既往的敢說,但行事還是謹慎的,不會盲目動作。便使人叫來司業,命他帶著李佑在監內巡視去。
國子監佔地廣大,彝倫堂只是一小部分,李佑在現任司業孫大人的帶領下,簡單的轉了轉。
彝倫堂兩旁有東講堂、西講堂以及東西廂房。後面還有後堂和藥房。從前面太學門到彝倫堂之間的甬道兩側,各有一列建築東西相對。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