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月覺得自己此刻像一隻的痴呆兒童,抱著大枕頭,兩眼空洞,嘴巴微張,食物不斷地被送到嘴邊,這種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吃這個嗎?”雅柔聞了聞盒子裡的東西,遞到她面前。
“王妃,這是我們阜州的特產,你嚐嚐。”
“嗯嗯,都放那,嘴裡的還沒嚼完呢。”噙月揚了揚下巴,七央的丫鬟蒙鎖眼尖地遞過水杯喂到她嘴邊。
“你還能再懶點嗎?”
暮桀風倚在馬車的角落,不滿地瞪著她,堂迎倒在一邊呼呼大睡。
“你那是羨慕。”
“你讓解語說,”他指著噙月,看向對面的“慵妃娘娘”,“你要是找這麼個媳婦兒,你說你倒不倒黴。”
孟解語呵呵笑了兩聲,揚揚眉,“你樂意啊。”
“嘿嘿嘿。”看暮桀風被噎了個實在,噙月覺得更開心了。
回程的路上,搖搖晃晃的馬車裡,大家鬥著小嘴,吵著小架,不知不覺就臨近京都了。
一天,暮桀風不小心喝了噙月用指頭沾過的茶水,連跑了三遍廁所,到了第四遍,車隊乾脆停下來等他全部解決完畢再啟程。
馬車裡,雅柔和七央全部都下去在附近的水源補充飲用水去了,解語看向守在噙月身旁的蒙鎖,拍拍她的肩,“能替我下去灌壺水嗎?”
“公子你要水嗎,小姐她們一會回來你就有水喝了。”
噙月從後面輕輕敲了下她的後腦勺,“主子傻,丫鬟也不聰明,這位漂亮公子有話要給我說,下去守著。”
“哦。”蒙鎖撓了撓後腦勺,乖乖地下車了。
待車簾放下後,噙月睜著炯炯有神的杏眼看著孟解語,“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其實那天石門開啟後,我就知道那個人是暮琉瀾了。”
噙月沉默了,鼓著腮幫子歪著頭,想了一會,才回應他,“那,為什麼現在才說?”
“一直找不到機會。”他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我本無意瞞著你。”
“既然你對我這麼坦白,那我可以問你為什麼放他走嗎?”
“我不想讓他做皇帝。”
這個“他”,兩個人都不用言明,雙目相視,便各自明瞭對方的心意。
“那你是喜(炫書…提供下載)歡他多一點,還是喜(炫書…提供下載)歡初初多一點。”
“你這個問題……”解語嘴角牽起微笑,意味不明,“我無法回答。”
這時,噙月的眼前突然出現手腕上那點刺眼的猩紅,心突的跳了一下。
“那我,問你個更難的問題,如果你家那位和我家初初遇到了危險,你只能救一個,你會選誰?”
噙月知道自己問了個超級白痴的問題,和那個傳說中“你媽和你老婆掉水裡了,你先救誰”一樣愚蠢,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問。
孟解語這一次卻沒有她預料中的猶豫,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會救你們家初初。”
“為什麼?”
“很簡單,玉死了,我也不會活,初瓏活著還有你們陪她。
但若是她死了,我會一輩子懷著愧疚度過,我和玉最終也會因為這一遺憾而分開吧。”
如果選擇救活初瓏,至少兩個相愛的人還是會在一起,儘管在天上,不是在人間。
“我明白了。”把腦袋埋在大棉枕頭裡的少女淡淡地說道。
四個字,用盡全身力氣故作淡然,卻也下定了某種決心。
此時的孟解語如果再細心點,就會注意到那別過去的臉上帶著的決然,如果他再細心點,就不會發生那場即將到來的異變,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但沒有如果,命與姻緣平,喜必由怨生,有些劫,人不度緣難續——
車隊入暮之後才抵達京都,天還沒有完全黑,街邊的攤販已點起了暈黃的燈,整個京都都籠罩在屬於初春的溫暖之中。
此時風塵僕僕而來的歸家人,縱歸心似箭卻不能如常人般遂心而返,比起那暖閣軟榻,有一個正待在冰冷宮殿裡的人更需要他。
四人疾步飛至祥天門,守在門口的小墩子卻帶著他們直奔雛龍殿,說暮琪玉自三天前就等在那兒了。
“皇上,奴才把人帶到了。”
暮桀風,折聆,噙月,解語進入內室的時候,暮琪玉正很不優雅的坐在龍椅上,一隻腳踩在上面,一隻腳耷拉在一旁。
他斜著身子看著座下眾人,臉上沒有表情,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