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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直生活在老家農村。她結婚第三年,丈夫就被車撞死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守寡,日子很困苦。前不久,她終於又嫁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有三個兒子,都快娶媳婦了,而她女兒也十七歲了,兩家人組合在一起很彆扭。前些日子,魏金花到哈爾濱看病,找到他,託他給女兒在城裡找個活。哈爾濱對她說,北京有個朋友需要一個保姆。她說北京太遠了,她不放心。哈爾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最後她說,她回去跟女兒商量一下,女兒要是同意,她就讓她來……

小宋聽說過,哈爾濱的老家很偏僻,很貧窮,從那裡出來的人應該能吃苦。

“她家離你家很近吧?”小宋問。

“我們小時候在同一個村子,後來她家就搬走了,搬到了齊齊哈爾地區,一個什麼屯。”

“那個小孩你見過嗎?”

“沒有。不過,我和她母親是一起長大的,你放心吧。”停了停他又說:“要是她做不好,你就讓她回來。”

八千里路雲和月,說回去就回去?

半個月後,小宋接到哈爾濱打來的電話,他說那個女孩已經到了哈爾濱,晚上他就送她上車,次日早上到京,T!“8次。

“她從來沒出過這麼遠的門,你得到車站接她。而且,她剛剛十七歲,沒有身份證。”哈爾濱說。

“你談沒談薪水?”

“我想,她主要是為了換一個環境,你只要不虧待她就行了。”“她叫什麼?”

“方難。方圓的方,困難的難。”

小宋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點不吉利,好像是一個冤家的名字。

“她有小名嗎?”小宋希望她有一個順嘴的小名。

“沒有。”

“她認字嗎?”

“她認識她的名字。”

“你告訴她,我舉個牌子,寫著方難兩個字。”

接 站

次日,小宋起了個大早,到火車站接人。

熙熙攘攘的旅客不停地擁出來,小宋瞪大眼睛尋找。

可是,T18次的旅客都走出來了,始終沒有人走近他。

他有點著急了。

突然,他聽到有人在身後怯怯地問:“是高大哥嗎?”

小宋回過頭去,看見一個瘦小的女孩。她長得不像十七歲,很老相。可能農村孩子都這樣。

“我是。”

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小宋的長相,然後眼睛微微低下去,說:“我是方難。”

她操一口味道濃郁的東北話。

“我一直看不到你,還以為半路出了什麼問題呢。你去哪裡了?”

“那邊還有一個接方難的,我以為……”

“在哪兒?”

她朝一個穿風衣的男人指了指,那個人也舉著牌子。小宋往前湊了湊,他舉的牌子上果然寫著兩個大字:方難。

這是方難出現之後發生的第一件怪事。

想想,T18次從哈爾濱開來的列車上,竟然有兩個叫方難的!

看來,那個穿風衣的男人運氣也不太好,他到現在也沒有接到人。

小宋認為方難至少要帶一個包,裝一些換洗衣物。可是,她什麼都沒帶,兩手空空。

“你的包呢?”

“我沒包。”

“……那好吧,我們走。”

小宋帶著方難,上了地鐵。

他坐在她對面。

“你這次來北京,是頭一回坐火車吧?”他怕她不自在,沒話找話。

“是。”

小宋指著腳下說:“這也是火車,叫地鐵。”

她點點頭。

“你以前坐過汽車嗎?”

“坐過。”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儘管方難是第一次坐地鐵,但是她好像並不新奇,也不左顧右盼,她眼簾低垂,只是看自己的腳尖。

她的頭髮很長,很密,梳著馬尾巴辮子。穿的衣服很土氣,一看就是在鄉鎮集市上買的幾元錢的廉價貨。

她的眼睛挺小的,長得也不白。

回 家

小宋剛剛把方難帶回家,蔓紅就把她領進了工人房,對她說:“以後,你就住在這裡。”

那個房子其實是個陽臺,封閉得很好。作為陽臺,它挺大的,可是住人就顯得小一些,只能放一張床。

方難探頭看了看,點了點頭。

“那是啥?”她指了指床下的一臺舊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