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叔叔的背影,約翰。洛克菲勒三世完全呆了,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凱瑞。洛克菲勒的話,臉色黯然。
“柯里昂先生,你可以進去了。”良久,約翰。洛克菲勒三世反應過來。苦笑了一下,對我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柯立芝等人被我留在了外面,我跟著約翰。洛克菲勒三世走進了那個大大的房間。這是一個超級豪華的病房。房間裡面各種各樣地傢俱應有盡有,大大的書櫃,沙發、波斯地毯,窗臺上放著一盤燦爛的雛菊,剛剛開放,讓房間裡面有種淡淡地香。陽光從窗戶裡面射進來,照在一張周圍放滿一起的大床上。
床上躺著一個人,一般身體在陽光之下,一般在昏暗之中。
“爸爸,柯里昂先生到了。”約翰。洛克菲勒三世走到床邊低聲道。
床上的人衝約翰。洛克菲勒三世擺了擺手。約翰。洛克菲勒三世退了下來,走到我跟前,低聲道:“爸爸要和你單獨談談。柯里昂先生,不管你和爸爸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我只是想告訴你,爸爸可能要不行了。請你能夠讓他安心離開。”
約翰。洛克菲勒三世看著我,目光誠摯,快要落下淚來。
“我會盡力的。”我點了點頭。雖然在外面已經猜測到小約翰。洛克菲勒可能不行了,但是親自聽到約翰。洛克菲勒三世的話的時候。我地心還是沒來由的一沉。
“謝謝!”約翰。洛克菲勒三世衝我微微點頭,關上門走了出去。
我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床邊,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看著床上面躺著的這個人。我苦笑了一下。
我和小約翰。洛克菲勒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彼此都十分的熟悉。但是床上躺著地這個人,是那個曾經叱詫風雲的小約翰。洛克菲勒嗎?
穿著一件格子病服。病服的胸口出,有著一片片的血跡,看來是剛剛吐過血。原先豐腴的臉變得消瘦無比,皮包骨頭,簡直就是骷髏了。原先的那種小約翰。洛克菲勒標誌性的精緻沒有了,鬍子拉碴,臉色蒼白,頭髮凌亂。喘氣如同拉風箱一般,彷彿每一次呼吸都用去了全部的體力一樣。
而那雙眼睛,更是和之前有著天壤之別。之前,那雙眼睛是那麼的光芒四射,是那麼地霸氣十足,是那麼的炯炯有神,但是現在,如同兩個深深地煤坑,只有無盡的黑暗,沒有一點光亮。
看到我坐在床邊,小約翰。洛克菲勒盡力動了一下想換個姿勢,但是根本動不了。中風讓他地身體一半都失去了知覺,也讓風風火火的他,變成了一個廢人。
“外面太陽真好。”小約翰。洛克菲勒看著對面地窗戶,看著窗戶上面沉浸在陽光之下的雛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進這個房間之前,我曾經想象我和這個老對手如何開始交談。在我地想象中,他可能會對我大聲怒罵,對我大聲質問,或者是詛咒,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們之間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是呀,抬太陽真好。”我回了一句,然後兩個人就都不說話了。
如果房間裡面有攝影機的話,我想這會是一個經典的電影鏡頭:一對爭鬥了多年的仇人,一對都發誓要對方徹底崩潰的仇人,現在在房間裡面卻沉默無語。兩個人,一個坐在床邊,一個躺在床上,一個生機勃勃,一個已經不久人世。我們之間相隔沒有一米的距離,但是這距離,卻根本無法跨越。只是沉默。房間裡面能夠聽到儀器滴答運作的聲音,能夠聽到外面鴿子的咕咕聲。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陽光落下來,可以看見灰塵在陽光中翻騰,翻騰。
“安德烈,我叫你安德烈吧。我好像還很少用這樣的稱呼。”小約翰。洛克菲勒費盡地說道。
“好。”我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小時候最喜歡乾的事情是什麼嗎?”小約翰。洛克菲勒看著窗臺上的雛菊,眼神總算是多了一些光彩。
“什麼?”我自然不知道這個已經花甲之年的老頭童年的愛好。
“我小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午後偷偷溜出去,一個人沿著野地瘋跑,跑累了,就找一個向陽的坡地躺下。那個時候。我們地房子不遠處就有這樣的一個高坡,高坡下面是一條河流,遠處是蒼茫的野地。高坡上生長著密密麻麻地雛菊,躺在裡面,內心安穩,會不知不覺沉沉睡去,直到家裡人找到我。”
“那個時候,我一年也見不到爸爸幾次。在我的印象裡面。他總是很忙。我聽媽媽說爸爸在為了這個家忙碌,為了以我們的姓氏命名的公司。但是我狠這個姓氏,狠這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