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行職責。
駁回樞密使張承等人,欲掉西北各部,以充河洛大軍的提議。
責令樞密,傳令大秦各處守軍,不得怠慢軍務,勤練兵馬,以備將來。
責令中書,立即調撥糧草,官吏,往河北遼東,以收兩地民心。
一連串的封賞決策,恩威並施之下,很快便將這場危機化解於無形。
當然,中原之戰,也被拖延了下來,直到成武十八年,才重啟戰端,這樣的結果,卻還是讓大秦上下,都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成武十六年,在暗流湧動之中,皇帝陛下看似平靜,心潮起伏之處,遠不如外人看到的那般鎮定自若,盡顯明君風采。
接到趙石書信的時候,這位君王心裡可謂是百味雜陳,既對自己的識人之明,有著自豪,卻也憤怒痛恨于軍中眾將的肆無忌憚。
趙石一封奏疏,讓他坐立難安,思潮澎湃。
之後,他幾乎本能的,立即暗令心腹,去晉國公府檢視。
傳回來的訊息,差點氣他個半死,晉國公府,早已人去樓空,據說,數日之前,晉國公府家眷,便都陸續去城外遊玩了。
這些年大將軍趙石韜光隱晦,確實讓人難生什麼防範之心,即便是驟然出京領兵,也沒人過於在意他的家眷。
畢竟,大將軍趙石的家眷,在長安定局已經十幾二十多個年頭了,從沒有事故發生。
即便是當年的長安之變中,大將軍趙石的家眷,也未曾出過長安地界,真真是令人“放心”的很了。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人家跑的那叫個乾脆,事後檢視府中各處,連晉國公府的庫房,都搬了個精光。
那許多東西,竟然沒人知道,是什麼時候運走的,又都運去了哪裡。
而且,事發之後,明遠司主事趙飛燕和他的一眾心腹,也不見了蹤影。
成武皇帝陛下暗自心驚之餘,也直想破口大罵,這廝跑的還真乾淨,卻不知留下了多少爛攤子,等人去收拾。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細枝末節。
這兩個君臣,其實都明白,此次一別,怕是再無相見之期了。
便如趙石信中所言,全了這場君臣之義,兄弟之情。
皇位在前,趙石並未伸手去取,而成武皇帝,也未大動干戈,將趙石留下的痕跡清除乾淨,更未想著,派兵將這廝捉回來,治罪砍頭,以絕後患什麼的……
總的說來,君臣二人,從始至終。言行如一。古往今來。世間罕有。
不過,趙石的家眷卻也並沒有走的那麼幹淨。
幾個月之後,種七娘帶著兒子,以及趙石長女**雀,施施然回了晉國公府,趙石庶長子趙君玉,在成武十七年,回京述職。調任秦川南路布政使,年紀輕輕,便成了封疆大吏……
種七娘一直居於長安,終老於此。
不是她捨不得長安的繁華世界,而是她出身種氏一族,到底受了族中羈絆,遠不如其他人來的那麼灑脫。
同時,她也是大秦有史以來,第三位女性大將軍,一直把持著羽林中郎將之職。直到其故去,羽林中郎將一職。才被朝廷削去,不再設此武職。
承恩湖畔的大長公主府,靖佳大長公主,也沒出走。
其實,這才是皇帝陛下最為擔心的事情,直到親耳聽聞,大長公主還安安靜靜的呆在公主府內,才算安下心來。
靖佳公主,他的姑姑,自母喪之後,皇帝陛下對於這位常年居於宮外的姑姑的感情,後宮嬪妃,誰也及不上。
若是也沒了蹤影,連皇帝陛下自己也不敢保證,不會派人向北追下去,將大將軍趙石的家眷,都給捉回來了事,管他什麼君臣之義,兄弟之情呢。
趙石妻妾之中,留下的也並非只一個種七娘。
惜紅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兒子任上,跟隨種七娘迴轉的,還有一位陸氏夫人,後來居於晉國公府中,很少有人再能見到了。
後來,名傳天下的陸氏琴書,便乃其人遺作。
諾大一個晉國公府,只剩下了幾個婦孺之輩,冷清的很。
但京師之中,卻沒誰敢欺上門兒去。
因為逢年過節,晉國公府依舊門庭若市,宮中賞賜從來不會落下這一家,晉國公舊部入京,也從來不會過門而不入。
不管主人接待不接待,都會送上拜帖求見。
人走茶涼這一說,用不到大將軍趙石身上,因為大將軍趙石還活著,餘威凜凜,可澤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