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率兵營外列陣。”
“李金花,張鋒聚,種遂,段瑞,段從文,易淵聽令。”
“末將在。”
“你等各率所部,在騎軍之後列陣,只等騎軍出戰,立即率所部層層推進,不給亂匪以任何喘息之機,誰若敢停下或退後半步,本帥饒不了他。”
“遵令。”
“去吧,一個時辰之後,在營外列陣等候。”
“邵慶元。”
“末將在。”
“你率團練隨我殿後,跟隨諸軍向前,本帥知你團練皆乃新兵,膽氣不足,但此戰非同小可,向前者生,向後者死,你可明白?”
“末將明白,定率部拼死向前,以報大帥知遇之恩。”
“李存義。”
“末將在。”
“身為中軍虞候,你率所部佈於陣後,但有臨陣脫逃者,立斬。”
“末將遵令。”
等眾將散去,趙石這才回頭跟陳祖說話,“老大人,此戰全軍向前,不會再留一人於後,老大人……還是與眾軍曹留在營內,若事有不協,就讓南參軍等跟你迴轉興元城,與種大人立即向北走,並傳令各處糧倉馬上燒燬糧草輜重,到那個時候,我身為領兵之人,罪責難逃,但……諸將校舍生忘死,卻不能虧待了他們家小,還請老大人和種大人作個見證。”
陳祖本來面上作色,他身為監軍,怎能不顧而去,無非與眾軍同死而已,但聽了這番話後,卻只有搖頭苦笑,心想,嘿,若是兵敗,我與種從端兩個還能逃得了?自刎謝罪說不定還能保全些身後之名,若是活著回去,那才糟糕透頂,哪裡還顧得上旁人?
但趙石這個請求卻是他拒絕不了的,也知自己年紀老邁,已不堪征戰,若留在後面還好,跟著上去,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就算勝了,監軍戰死軍前,眼前這位也少不得麻煩,別看這位年紀小,想事情到真周全,將老種留在了興元城,自己這裡又留在了營內,真真如排兵佈陣般滴水不漏。
心裡這般想著,嘴上便痛快的道:“老朽身為監軍,卻不能與眾軍同生共死,慚愧,慚愧,大帥放心,即使……老朽定不負大帥所託,將此戰前後實情上奏朝廷。”
將近午時,雨越下越大,亂匪姍姍而來。
二十多萬人進入三十里坪,那場面普通人恐怕一輩子也不會見到,只見漫山遍野的亂匪鋪天蓋地般的來到這裡,視線之內,幾乎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在晃動,亂匪們嘈雜的聲音幾乎能傳遍整個三十里坪。
就算是那些來自西北邊鎮的老兵,這時也免不得有些錯愕,就更不要提旁人了,腳步竟然能使大地顫動,隔著老遠,亂匪嘈雜的聲音竟然震的人耳朵生疼,戰馬在這樣的陣勢面前不安的嘶鳴,久經戰陣的戰士們也出現了些騷動,是的,雖然對面的人衣衫破碎,雖然他們手裡拿著的兵刃五花八門,但人太多了,以前只是個數字,這時見了,才知道二十多萬人竟然這麼多,多到你難以想象,多到你頭皮發麻。
亂匪們看來也很有些準備,慢慢的列陣,滿滿的擠滿視線所及的所有地方,慢慢的離秦軍越來越近,慢慢的將那鋪天蓋地般的聲勢展現個淋漓盡致,慢慢的讓這天地間充滿肅殺的味道。
雨水打在身上,打在臉上,透著涼涼的寒意以及一股春天的味道,但軍士們卻僅僅握住手中的兵刃,沒感覺到絲毫涼意,反而覺得渾身發燙,老兵們慢慢的開始眼睛發紅,露出嗜血的光芒,新兵們身子也在微微顫抖,他們心裡雖然害怕,但早已被告知,今日一戰,只進不退,退就是死,有了心理準備的他們望著前面那些剛剛還有些錯愕,現在卻安靜的可怕的老兵,他們的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郝二緊緊站在自己隊正身後,臉上的肌肉不住抽*動,但讓他自己都奇怪的是,他沒感到多少畏懼,就好像砍腦袋那天已經將所有的恐懼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似的。
“隊正,這麼……多人,咱們打的過嗎?”這兩天梁隊正的脾氣好像好了些,話也多了起來,尤其是對郝二照顧有加,所以他才大著膽子低聲問了一句,旁邊的幾個伍長都豎起了耳朵。
“他孃的閉嘴。”隊正粗野的訓斥了一句,但卻還是接著低聲道:“哼,你們看見前面那些騎馬的沒?”
“看見了,這馬可真不矮,還披著甲呢,真威風。”
“嘿嘿,沒看錯的話,那可是正經的河西馬,配上一層甲,跑起來也能跑的飛快,知道讓這樣的大傢伙跑起來撞一下是個什麼下場嗎?能將你母親的渾身骨頭都撞斷了,它卻一點事都不帶有的,別說對面的那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