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卻帶著老四和老三兩個,顯然在父親心目之中,從來沒將他放在心上的。
而如今可好。老二被派到了劍門,而他卻被弄來了這裡,還真成了個無事散人了,哼,大丈夫生不能九鼎食,死便要九鼎烹,既然老東西不將他放在眼裡,他為什麼還要為那兩個庶出的雜種賣命?他方進之到要這川中山河最後歸誰所有……
所以他雖對方半儒所傳訊息並不以為然,那個什麼趙石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童罷了,什麼勇冠三軍,精通軍略,這麼一點的歲數,還是出於那個都是嬌生慣養,出於豪門世家子弟的羽林軍,不過又是個不知天高地厚,得了西秦皇帝老兒寵信的傢伙罷了。
但他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與各路草莽豪傑攀起了交情,或威懾,或利誘,或扶植,廣結援引,積攢人手,教中十餘位供奉,他這裡就請來了兩位,加上這位青龍堂的堂主王大元,他手裡整整已掌握了一萬四千的人手,如果再掌住了這些利州豪傑,一旦起事,他手下最少有兩萬敢死之輩,再招攬流民,徵些民壯,成十萬大軍也不在話下的,而這醉翁之意,又豈在那酒裡……
若是再能將方半儒這個義弟攬入麾下,他相信,教中一半的實力便在他手掌之間了。所以此次截殺西秦欽差,他必定會傾盡全力,不容有失,到時候,也就是和方半儒將話說明白的時候了,許他一個開國大將軍也就是了,只要他點頭答應,兩人合力,先奪了金州,再揮師劍門,老二和他交情一直不錯,到時候便是老三老四得了成都,那裡可是有數萬秦軍精銳駐守,估計也是個兩敗俱傷之局……看來啊,自己不去成都那裡,到是錯有錯招,無意之間走對了的。
這些事情他已經想了整整有一月之久,前前後後,想的他頭都疼了,自覺已然成竹在胸,自然是意氣風發,其中細故又豈是別人能猜得到的。
而此時他站在大廳正中,笑的志得意滿,偏偏又自信非常,廳中眾人只覺得這位魔教的大祭酒果然風範非同凡響,他們又哪裡知道,這位思緒早已飄飛到了整個川中大勢上面,絲毫也沒將大廳之上環坐的這些匪首們看在眼中的。
“各位不必如此,我聖教行事,義氣為先,今將諸位請來青龍寨,沒別的意思,更不會壞了江湖規矩,只是想跟各位說上幾句實話罷了……大夥兒都是直腸漢子,進之這裡就不說廢話了,各位可知曳落河之由來否?”
大廳之上如今卻是寂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眾人大多數都木著一張臉端坐在那裡,聖教行事,義氣為先?呸,當初方臘起事時到還算英雄,但到了後來,那麼多的好漢子,都是他們教內的兄弟,你殺我,我殺你的,到了最後,三十六家堂主,只剩下了十餘個,其中多半沒死在官兵手裡,反而是被自家人捅了刀子,幾個副教主都是方臘的結義兄弟,嘿,方臘自己就親手殺了兩個,不然諾大一個拜火神教也不至於一夕間土崩瓦解,被官兵追的有如喪家之犬,江湖中人更不會將拜火神教稱之為魔教。
就拿眼前這個龜兒子王大元來說吧,這個混蛋不知何時入了魔教,行事上可有半點義氣可言?心狠手辣到是有餘的很呢,不然大夥兒也不至於乾坐在這裡任人宰割。
曳落河?這個有點耳熟,眾人之中到是有大半人覺著好像聽說過,但卻已記不起是在哪裡聽到過了,但像徐六,以及陳宣等人聽到這個古怪的名字,卻是臉色一變。
眾人神色方進之盡收眼底,微微一笑,這一招可謂是屢試不爽,“進之試為各位解說之,這曳落河乃西秦精銳之一,成於西秦世宗年間,擇江湖之上善技擊之術者而成軍,每遇戰陣,必先使之前,經十陣而不死者可得官職,當年西秦與西夏羌人作戰,羌人勇悍而不可力敵,唯曳落河使羌人聞風喪膽,為何?只因曳落河有進無退,退後一步必為督軍斬之,一入曳落河,必是九死一生,而曳落河這個名字的由來,可能各位更不知道,此是突厥語,意為死囚而已,以死囚成軍,幾經戰陣汰之,各個都乃地獄餓鬼修羅,說是行屍走肉也不為過,只求那一線生機,生人豈可力敵之……”
“諸位皆是綠林中人,正合曳落河所選,秦人如今已陷成都府,蜀國已滅,想來秦人接下來,該是安靖地方,而各位……嘿嘿,曳落河正為諸位所設,想來各位武功高強,在那曳落河中爭個一席之地,應是不難,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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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大風起兮雲飛揚第四百九十四章 風起(三)
“那到也未必,咱可是聽說西秦的曳落河已經散了有些年了。拿這個嚇唬咱們,大祭酒可是打錯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