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多了起來,這裡面自然也有那位折大公子的一份功勞的,最終驚動了潼關鎮守使張培賢,還將折匯叫了去,很是責問了兩句。
折匯此時正忙的焦頭爛額,這些年裁撤團練,編練禁軍,軍中變動著實不小,鎮軍也屢受波及,而像折家這樣的時代將門,更是緊緊盯著此事,不敢有一點的放鬆,就這麼個時候,自己的兒子卻上趕著給自己添堵,折匯大怒之下,也懶得問其中曲直,直接一紙調令,將折思廉趕回了長安了事。
如此這般,折思廉心裡的憋屈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實王仲坤猜錯了,人家折二公子今日應邀而來,還真不是為了其他什麼,只因在家中呆的氣悶,兵部調令又一時半會兒沒有下來,再加聽得族中兄弟們說起王家二公子來,多數都要贊上一句,這人交遊廣闊不說,於及時行樂上,著實也有那獨到之處,而人家也確實有個好父親,雖說王家比不得折家勢大,但不管怎麼說,王大將軍也是大秦為數不多的幾位大將軍之一,身份上到也算和他折二公子相當。
於是,素來有些倨傲的折思廉便欣然受邀而來,也就想著散散心,還真未做他想。
聽王仲坤說了一大堆,折思廉興趣缺缺,眯著眼睛,就像是一隻吃飽喝足的狼,對於羔羊的獻媚只做不見。
對上這樣油鹽不進的主兒,王仲坤也是莫可奈何,今日已經破了例,要說世家子相交,要不然就如種五那般,吆五喝六,交些狐朋狗友,大家不涉什麼正事,只一門心思高興,要麼就來個君子之交淡如水,戒備著,防範著唯恐被人算計了去,要麼呢,交情深些,但說話也只說三分,合則來,不合則去,利益使然罷了,想交個知心朋友,在這個層面上,那真好像天方夜譚一般了。
而今王家的情勢不算好,但也不算壞,卻與正德皇帝在位時沒法相比,殿前司禁軍正在逐步擴軍,這個誰都知道,但王家的權勢在這個時候卻在消弱,受到的掣肘越來越多,兩個指揮副使在殿前司禁軍中權威越來越重,朝政平穩之下,王家再想如前時般左右逢源,已是不可能的了。
加之朝中少人襄助,這些年王大將軍左右不靠的作為終於顯出了壞處,聖寵漸失,卻沒人幫其說話,境遇也就艱難了不是一點半點。
許是揣摩出了其中關節,所以,王二公子也就被父親留在了京裡,而這幾年,王仲坤也著力結交京中世家子弟,這可不是沒目的的見誰就巴結誰,王二公子大力結交只兩家,一個就是鄭家,另外一個便是折家了。
這兩家一文一武,皆是大秦頂尖的門閥,不論靠上誰,對於現如今的王大將軍來說,都將平添助力,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奈何王大將軍本人不好出面,只一個兒子在中間小打小鬧,實在成效甚微,幾年下來,兩家子弟到是交了不少,不過卻也都是些旁支庶出,想要攀上這兩棵大樹,差的還遠著呢。
尤其是這樣的大族門閥,對嫡支子弟管教之嚴,實在非是王家這樣的家門可以想象,平時邀約到是不少,但就是不見人來,上門拜候吧,卻又有些太顯眼兒了些,一個不慎,傳了出去,別交情沒套上,卻惹來旁人攻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這種連結朋黨之事,總需一個契機,而殿前司禁軍自成體系,外人插手進來,總要顧忌三分,二者相加,王家總算是尷尬的發現,對於京中豪門來說,非有改天換地的大事,是沒人願意輕易插手殿前司禁軍的,那是極為招忌的,這麼一想,鄭家那邊的冷淡也就在情理之間了。
不過折家和殿前司禁軍的糾葛不少,又能穩穩壓住種家一頭,所以這幾年,實際上王大將軍已經若有若無的靠向了折家,時勢使然,也由不得他有別的選擇,面對著和種家連結的越來越緊密的杜副指揮使,他還能怎麼選?
但到現在,這還只是一種默契罷了,也就是大家心裡有數,誰也未曾挑明,對於折家來說,模稜兩可,對於王大將軍來說,卻也深有顧忌,不敢輕易過那雷池一步,此為官場常態,但也不值得過於贅述。
但今日已經逐漸開始確立在折家地位的折匯嫡次子猛的出現在他面前,驚喜之餘,讓王仲坤的心活絡了起來,他雖然自小就沒多大的想頭,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素來不為父親所喜,更未曾讓他踏入仕途一步。
但他卻清楚的明白,自己這無拘無束,錦衣玉食的日子緣何而來,所以,和折二公子結下交情對於他來說,可謂是既幫了家裡,也幫了自己,良機難得,他是要下苦心的。
見折思廉話不多,也能瞧得出來,人家心緒有些不好,之前的試探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