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戰,正如他本人方才所言,破釜沉舟,在此一舉,不勝不歸。
而與此同時,西邊五萬秦軍漸次推進,也終於遇到了麻煩……
“快逃命啊,秦人殺過來了。”
“大夥向東跑啊……”
黑夜之中,已有數萬亂匪被秦軍擊潰,狼奔鼠突,紛紛向相反方向逃命而來,混亂之中,有那根本沒見過秦人影子的,也隨之而走,亂軍西邊數營,已呈大潰之相,黑暗之中,全是亂紛紛逃命的亂匪身影,沒有人能止得住。
不過就在此時,近萬亂匪已聚在一起個身形高大的頭領呼喝之下,列開陣勢,攔在頭裡。
黑暗之中,此人高聲大呼,“所有人跟著老子喊,前面逃下來的,都給老子滾兩邊去,不然老子不客氣了。”
“前面逃下來的,都給老子滾兩邊去,不然老子不客氣了。”
近萬人同聲而呼,聲勢駭然,讓著緊逃命的亂匪勢頭立時一緩,隨著呼聲越來越齊,越來越大,有的潰逃下來的亂匪已不由自主的向兩邊逃去,而有那不信邪的,咒罵著,喊叫著,不管不顧向前衝過來。
“殺。”
黑暗之中,一聲令下,這一隊人馬前排的人人皆是手持竹槍,向前攢刺,頓時便有亂兵被竹槍狠狠刺入,慘叫聲中,長長的竹槍穿體而過,濺起朵朵血花,竟然真的對自己人下了狠手。
心狠手辣,令出必行,這支隊伍已經具備了基本的成軍要素,手裡拿著的竹槍,雖說有些柔韌,但鋒利之處卻不下於秦軍制式長槍,如同洪水碰上了堤壩,而堤壩牢固,渾身帶刺,亂匪潰兵紛紛從兩面繞過。
“不要動,不要動,守住這裡,只要半個時辰,那些攻進來的兔崽子就一個也跑不了。”領頭的大漢吼叫著,此人正是程越,秦軍襲營,對於他這樣久經戰陣的人來說,並無多少驚慌感覺,而是立即將手下兵馬聚集起來,守住營地,即不貪功,也不怯懦,只等糾纏住對方,自有後面兵馬來援,就算旁的人膽小不敢來,李秀也會帶兵前來,兩人情同兄弟,這個自信他還是有的。
實際上他心裡也是憋氣,為人連破數營,這要放在秦軍中,向後逃命的亂軍皆要處斬,不過放在眼前,卻是法不責眾了,神教中教規是有,但軍律卻松的一塌糊塗,就連處置軍將,都要看他在教中地位如何,和明尊那裡有何關係?是不是老兄弟,這麼算下來,還有幾個戰敗之後能立即處置得了的?
當初棄職來歸,他程越也是萬不得已,他自幼從軍,皆是神教安排,把柄在人家手上,即便是心中不願,也沒個奈何不是?
今晚遇襲,像他這樣出身秦軍鎮軍精銳之人便知,弄不好北邊就是惑敵之計,秦軍若不來也罷,若來,則必定是另一個方向,所以召集手下兵卒,只緊守自己營盤,並不稍動。
不過他也沒派人去知會明尊和兩個祭酒大人,他和李秀想的不同,姓方那一家子在他眼中實在不算什麼,再加上他也看出來了,人家根本不信任自己等人,你即便跟那幾個說些什麼,人家不聽你也沒轍,李秀忠心勤懇,他程越卻不願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所以沒事兒也少在神教其他人面前露面,不過令人沒想到的是,這麼一來,到讓他得了看重,手下給了一萬人手,叫他練兵,幾個月下來,到也練的有模有樣,而今晚也派上了用場。
火光照耀之中,逃命的亂匪漸漸稀落下來,沉重密集的腳步聲使地面微微顫抖,黑壓壓的秦軍漸次出現在亂匪視線當中,一個兩個,十個百個,漸漸將視野佔滿,秦人那獨特的鮮紅色戰襖在火光中就像是塗抹了一層鮮血,紅的刺眼,一雙雙殺氣四溢的眸子像狼一樣泛著嗜血的光芒。
亂匪佇列中一陣騷動,即便是程越瞳孔也是一縮,他出身秦軍,當然知道以現在手下這些兵卒和秦軍野戰獲勝幾乎就是妄想,但真的狹路相逢,他心裡還是一涼,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軍服陣列,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彪悍善戰,幾乎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一陣恍惚過後,程越臉上泛起一絲猙獰,“都給老子穩住,穩住,等他們上來,只要攔住他們一會兒,咱們的人馬就能上來圍死他們,給老子穩住。”
秦軍沒有因為前面出現的陣列而有絲毫停頓,推進的不快,但絕不後退,各軍傳令說的明白,向前,向前,再向前。
“殺過去,殺過去,殺散他們。”黑暗中,響起粗野而又不容置疑的雄厚聲音,推進中的秦軍隨後爆發出一陣吶喊,無數身影猛的加快速度,向前衝了過來。
竹槍如林,攢刺而出,竹槍入肉的噗噗聲,聽起來讓人毛骨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