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戰事平息之後,他立即被調回了洛陽,開始任段從文的隨軍書記,但他一個大字不識的武人,當什麼隨軍書記簡直就是笑話兒。
其實,這和免官已經無異,當然,大家夥兒連他自己也都明白,這是大將軍張培賢愛才,是一番好意來著。
不然的話,朝廷問責下來,這功過之間,真的很難說的清楚。
後來鮑勇在段從文這裡呆的不耐煩,則自請去督造洛陽國武監分院了。
洛陽國武監遭了一場大火,其實也是個爛的不能再爛的爛攤子,不過那也算是洛陽上下的一點臉面,不能扔著不管,再者,國武監始創於晉國公之手,晉國公來洛陽,怎麼能讓他看到洛陽國武監一片殘破的樣子?
於是,以為征戰沙場,心狠手辣的將軍,就成了工頭兒。
今日他能列席於此,除了怕趙石問起國武監之事無人作答,順便把他頂在前面之外,也有那麼幾分在趙石面前為其轉圜的意思在裡面。
不過對於鮑勇而言,自從去年河南戰事結束之後,他的黴運就開始了,首先就是大將江善,對其在偃師的所作所為極為不滿。
其實這也就夠了,江善是大將軍張培賢的心腹將領,在河洛軍中的地位和威望,已經不比張培賢差上多少,又與段從文等人交好。
不用他本人說話,只要流露出點這個意思,鮑勇的日子只能越來越難過,想再領兵權,在河洛這地界,真的很難了。
鮑勇也覺冤得慌,你江善當年在利州殺的人比老子少了怎的?現在卻來怪老子殺的人太多,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不過屠城的名聲真的太難聽了,加上他官職不高,他這冤枉也沒處訴去。
而今天這宴席,本就弄的他有些提心吊膽,剛站起身來,又聽到這麼一句,第一個念頭是什麼,也就不用說了。
完了,老子看來得給偃師那些王八蛋償命了……
眾人面面相覷,多有人在暗自慶幸,還好不是自己。
而那邊張培賢則咬了咬牙,心道,還沒完了怎的,你趙石就算頂了個欽差的名頭兒,又能如何,還真當河洛無人了?
不過臉上神色不動分毫,做一無所覺狀,笑道:“鮑將軍能征善戰,在去年立功非小,因有傷在身,便回洛陽來養傷,現在在洛陽國武監分院暫任教授之職……”
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差不多點就行了啊,這點的人物兒,也值得你個國公爺跟其計較?
張培賢這位大將軍,護短的架勢,跟其他軍中將領,沒什麼兩樣。
趙石哈哈一笑,端起酒杯,在眾人詫異中,站起身來,“這一杯呢,我要敬鮑將軍……”
“在長安,聽人說起偃師戰事,有人還說不如棄城而走,也不能殺戮太過,增我大秦殘暴之名才對,我當時就惱了,說話的那個王八蛋現在正在長安守城門,這也就是在長安城,要是擱在我領兵的時候,定然讓他人頭落地,還守什麼城門,有人來犯,他還不得把城門給丟了?”
座間終於響起了幾聲輕笑,在座人等終於明白這位是什麼意思了,轉念間,也是恍然大悟,這位可不就有著北地魔王的稱呼,自然也就應該喜歡鮑黑子這樣的傢伙。
鮑黑子的運氣來了?想到這個,頗有些羨慕的目光落在不知所措的鮑勇身上。
這邊兒張培賢一口氣憋在心裡,卻聽的有些難受了,他不知道趙石是真的欣賞鮑勇的所作所為,還是在暗示他的心慈手軟。
反正,不管是趙石是什麼意思,對他來說,心裡都有不喜。
趙石的話還在繼續,“我等武人,為國守土,就應寸土必爭,凡與此相違者,皆可斬之,鮑將軍於偃師所行,實乃我輩楷模,所以,我要敬鮑將軍一杯……”(未完待續……)
第十三卷龍盤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敵人
四月間的草原,冰雪還未完全消融,不過嚴寒的冬日已經遠去,春風拂過,頑強的生命,開始復甦。
嫩綠的青草,也已開始佔據大片的土地。
這就是草原的早春時節,足足比漢家北地晚了兩個月。
牧人蘇哈騎著自己心愛的老馬,趕著羊群,憂心忡忡的望著自己的財產。
說是羊群,其實只剩下了二十多隻大羊,其餘都是去年生下來的羊羔,雖然熬過了冬天,但都很瘦弱,能不能最終活下來,還要看這個春天的。
該死的貴族老爺們,天神早晚會懲罰你們的貪婪的,蘇哈惡狠狠的嘟囔了一句,解下馬鞍子上的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