è,只是揮了揮手,片刻間,人影晃動,護衛在這裡的牙衛們便都退了出去,小院寧靜了下來,高大的身影靜靜立在那裡,壓抑的威嚴在黑暗中撲面而來,讓種懷玉心頭一跳,嘴chun蠕動,卻不知說什麼好,這些日子,屢次請見,都被擋在外面,使他心思越來越重,無所適從之間,胡思亂想便也難免,說到底,還是心懷忐忑罷了。
而這會兒真個見了除了心虛慚愧之外,其他的到是都沒了蹤影。
趙石深深吸了一口氣,此時秋衣已濃,天氣漸轉寒涼,再過些日子,恐怕就要著冬衣了,想到這個,趙石心情也不甚好,折匯那裡若再借故拖延一下說不定就能讓大軍凍上十天半月的,這種被人掐住命脈的感覺,真真的不好受的很呢。
靜默片刻,趙石收攏心思,這才開口道:“這些日子不見,種將軍可還好嗎?”
種懷玉頭皮一麻,來了,他出身於國武監,後又掌猛虎武勝軍,一路上來,別人多少年才能走到的位置,卻被他幾年就走完了,說起升遷之速,除了眼前這位,又有哪個人能比的了?
所以,雖說時常心裡要嘀咕上幾句亂七八糟的,但對趙石之敬畏,實不比旁人少了,再加上簡拔之恩,師生之誼夾雜在其中,不論其平時怎麼想,但實際上,對這個妹夫,那是怕到了骨子裡的。
而這話聽著就能感受到其中深含的譏諷之意,一聽之下,之前那點莫名其妙的感慨唏噓真真是變得微不足道,更沒了半點恍惚,趕緊低頭俯首,心思電轉,應道:“末將讓大帥失望了,這些日子,每每思及。皆愧疚yu死”
“行了”趙石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頭,轉身在院內緩步而行,種懷玉在後面亦步亦趨,片刻間,已經繞著這不大的小院溜達了一圈。
“初經戰陣,就敢抗命而行,種五,你好大的膽子。”
“慈不掌兵,別說你這從國武監出來的,便是在軍中呆個三五天的粗漢,又有誰不懂這個道理的?心軟?也虧了你好意思說出
趙石頓了頓,語氣卻越發的嚴厲“兵權在握,你去問問,多少人想有這麼一天?我卻偏偏將兵權交在你手上,你知不知道我寄望於你有多深?”
“猛虎武勝軍是什麼?不光說我,多少人身家xing命都在其上,你整日裡油嘴滑舌,行止孟浪,我都不去說你,本是想著多些磨練,也就成了,但我現在瞧著,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根本就沒想過身上擔著的干係有多大?”
“今日一句心軟,就敢偷jiān取巧,明日呢?是不是又一句心軟,就敢率人臨陣脫逃?愧疚yu死?你們這些世家子,還有愧疚二字可言?憑你的聰明勁兒,應是知道我令你率軍攻城的本意,而今解州輕易而下,哼,真真是事與願違,豈非更增軍中輕慢懈怠之氣?”
“你既然知道,讓我失望了,嘿嘿,我這裡卻也有個法子,讓你之後再不令人憂心,我明日便拿你來行了軍法,也好讓眾軍明白,戰陣之上,開不得玩笑,便是你這個領軍大將,生死也不過是轉瞬之間而已”
那邊廂,種懷玉冷汗涔涔,身子越彎越低,等到聽到最後一句,卻再也撐不住了,雙膝一軟,已經矮了半截下去,他這人本就有些貪生怕死的毛病,哪裡經得住這麼恐嚇,心裡已經跳成了一個個兒,臉白的和死人差不多了。
他這人心xing跳脫,頗為輕浮,即便在軍中磨練了這些時候,也沒脫盡早日習氣,而之前臨陣違了趙石心意,雖說有些心虛,但解州已下,心底裡卻也難免有些得意,覺著即便是有些錯處,卻也難掩其功的,再者說了,臨陣之時,想也沒想便將趙石親衛硬頂了回去,這樣的膽魄,國武監出來的,又有誰能比的了?
若非攻城那一幕確實讓他揪心不已,依他的xing子,不定會得意成什麼樣半呢
但他可是做夢也沒想到,就這一回,這位大帥竟然就要砍了他的腦袋,論及生死,他也顧不得再分辨趙石所說的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只被嚇的六神無主,全沒了半點主意。
“大帥大帥,我
種五該死,還大帥念在念在家妹面下留情啊要不,讓種五滾回長安也行啊……
說的是如泣如訴,又兼語無倫次,就差抱著趙石大tui求饒了,而黑暗中,聽得趙石臉皮也是一抽一抽的,直想將這個沒骨頭的傢伙一腳踩死了事,都說秦川男兒勇毅剛烈,而種家又是英傑輩出,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憊懶之人?
這會兒,趙石是真的有些後悔了,當日不該瞅著這小子用兵有些章法,就點了他來領兵,照他這個樣子,沒準真能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