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夫人忙問道。
“回老太太、太太。娘娘從宮裡傳出話來,說是一個參選的秀女,頂了鄭姑娘的缺,要跟著公主去和親。請老太太和太太、姨太太放心。”
有人頂了鄭好兒的缺?!用了頂缺二字,也就是說不僅是那個人自願,而且還頗有了一番工夫才替了鄭好兒?
荀卿染和齊二奶奶對視一眼,心下不約而同地想到,不知這鄭好兒是運氣好,還是手腕高,她果饒有興趣是不用人操心的。
鄭姨媽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低聲唸了聲佛。
方氏此時更加著急,開口就問,“那我家女孩那?”
齊二夫人趕緊問黃芩,“荀家的四姑娘可也有人替了?”
“回太太,娘娘打發出來的人沒說這個,只說估計過了晌午,就有旨意下來。又說,聖上也知道了這件事,請太太、姨太太不要勉強行事,免得觸怒聖顏,得不償失。”
方氏一聽這話,身子再也坐不住,一下子從椅子上滑到地上,一口氣憋在那裡,臉色瞬間紫漲起來。常嬤嬤在方氏跟前伺候,她是有經驗的,忙叫了一個婆子幫忙,掐人中,撫胸口,又從懷中掏出藥碗,要了碗水研話了,給方氏喂下去。
半晌方氏才緩過氣來,哇地一聲哭了。
這邊就打發了黃芩下去,讓他一有訊息立刻來稟報。鄭姨媽私下裡叫了跟著的一個媳婦出去,封了個大大的紅包給黃芩。
容氏面露倦容,在炕上嘆了口氣。
齊二夫人忙讓人扶了方氏起來:“老太太年紀大了,禁不住呱噪。我這就帶了姨太太回去說話。”
容氏點頭,“在我跟前你們都拘束。還不如你們姐妹好好商量個辦法出來。荀家四姑娘,我看著是極好的,跟去和番可惜的。或是要用金銀,儘管來和我說。”
荀卿染暗笑,老太太真是太狡猾了,話說的很漂亮,其實啥也沒應承,真需要金銀,誰還好意思來找她要。
鄭姨媽扶著方氏邁步出門,齊二夫人跟在後面。
容氏又叫住齊二夫人,指著齊婉麗對齊二夫人說道:“咱們齊家的女孩,就要像這樣。你教導的很好,要好好看顧她和她姨娘。”
齊二夫人自然滿口應承了。
“你們都走吧,讓染丫頭留下來,我這鞋子穿的不跟腳,讓她給我改改。”容氏又道。
眾人都跟了齊二夫人出去,屋內只留下容氏和荀卿染。容氏招手讓荀卿染坐到她跟前。
“我瞧著六丫頭是個有主意的,果然她心裡有數,可喜的是心思也乾淨。你和她本就投緣,以後多看顧她些。她將來嫁出去,要靠孃家撐腰。獨木不成林,這個家你們要支撐起來,也需要臂膀。”
這是老太太在傳授持家之道,荀卿染忙站起來,恭敬地聽了。
容氏讓她坐下,“就咱們祖孫倆,不用這些虛禮。你把我的話都記在心裡就夠了。六丫頭跟去和親,我看的出來,你婆婆是十分願意的。”
荀卿染不好附和,但是心裡卻是同意容氏的說法。齊婉麗並不是齊二夫人親生的,生離死別,齊二夫人總沒那麼肉疼。齊婉麗只要跟著公主嫁過去,或生或死,或發達或淪落,於齊二夫人都只有好處。
眼看著一個諾大的國公府,齊家的這些子孫,多是仰仗先祖廕庇享受寶貴的。就算這一代仍有爵位賜下來,也是齊家長房的人承爵。而二房這邊,長子齊儒病弱,齊儀、齊佐年幼,齊儀雖有文采,應試的學問卻不成,齊佐庶出,以後如何還不知道。只有齊攸一人可堪造就。若是二房出了個番王側妃,皇帝因此加恩賢妃娘娘和齊家,那麼不用去打拼,榮華富貴就都有了。
“可我卻有另外的考量。倚靠女人得來的富貴,終究不能長久。北番那個地方,我聽老國公爺講過,咱們這些閨閣中的女孩到了那,實在是九死一生。”
荀卿染靜靜地聽著,容氏不僅是不願意拿齊婉麗的婚事做政治資本,也是考慮到投資風險太大。
“況且,就算六丫頭有那個福氣熬出頭來,她的兒子,真的能當上未來的番王。對宮裡的娘娘是好的,可是老四以後就掌不得兵權了。咱們齊家祖上,可是實打實用軍功換來的爵位!”
荀卿染恍然大悟,原來容氏對齊攸是寄予了這樣的厚望,原來她心中有著這樣一個復興國公府的志向。
番王求親,宗室中未必就沒有適齡的女孩,但是皇帝卻舍了親生的公主。未來的番王當然最好是他的親外孫,如果不能,他也只會選文官的女兒去替番王生子。而荀淑蘭,是清貴文官的